说完这句,屋内便又静下了。
人和人之间的气场实在有趣,不论是如何天南地北的两类人,也都能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某种约定成俗的共识。
两人脸上皆有些尴尬,但原因又各有不同。
云筝轻轻咳了一声,问:“阿九可是吃了什么,上火了?”
女孩的声音传来,柔软中透着清甜,殷白岐却像是全然没有听到,一动不动定在床沿。
他整张脸都热乎着,不仅仅是因着鼻子里流出的那几分尴尬。
还有些,来自于让人发汗的克制。
过了会儿,少年竭力咬着自己的槽牙,把衣角狠狠摩挲了两下,猛地站起来,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
他背影有些狼狈,像仓皇逃遁的猎物,走至门前时,约么是天太黑的缘故,竟一头撞在了门框上。
绑的一声。
小团子被惊醒了,闭眼嚷嚷着:“好怪的雷声,倒像是雷公放了个屁,嘿嘿。”
说完他两腿一蹬,把被子全掀开了。
云筝只穿了件藕色寝衣,被子一掀,她那双透着粉的小脚丫就露出来了。
殷白岐目光扫过,看见那只搭在床沿处摇摇晃晃的小腿时,立刻掉下一滴热汗。
他扶着门框,内心好似蹿起一把火,是去是留都拉得他生疼,最后,他将目光定在小家伙半仰着的脑袋上,狠狠瞪了一眼,这才起步离开了房间。
云筝顿觉不太妙。
从床沿处延至门槛的血滴,多得有些让人心惊,云筝哪里放心得下,忙披起件衣服就跟着去了。
房门虚掩着,等她推开一看,少年正在用凉水冲着脸。
“阿九,“云筝叫了一声,忙小跑着过去,“你这样不行的,你先掐着鼻翼,不要让血流出来。”
殷白岐像没听见似的,仍旧一个劲的往脸上冲水。
不够。
少年心里在疯狂的叫嚣,这根本不够。
他现在只想挖个冰窟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