伮伮一上车,抬头见晏无道正倚着软枕歇眼。外面车轮轧过的路面不平车厢颠簸,她慢慢挪过去,帮晏无道整了整枕面。
晏无道睁眼睇来。
她一条胳膊没有袖子,另外一条还在,看起来十分滑稽,不过她自己倒是不在意。低头整理时,露出又白又细的后颈子,当中挂着晏无道的玉扳指,以一根红绳穿过,随着她动作在皮肉上晃荡。
晏无道把披风扔她身上,伮伮冷不防被罩住头,费劲扒拉出来,正对上晏无道一双冷眼。
“不嫌难看?”
“大人心里不痛快,”伮伮拂下披风,别开眼,“何必要打杀他人?”
晏无道撇唇轻嗤:“你当你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闲情逸致替别人求饶?”
晏无道想要一个人的命还不简单,他做事向来随心所欲,哪里又是她这么一个卑贱之人可质喙的。她自己尚且朝不保夕,若是真存了善念,怎么事后才来说道?假仁假义,晏无道见的多了。
伮伮再不应声,便要退到门口去,突然从头顶插入一柄长刀,正对二人上方。晏无道拖曳伮伮就势一避,刀没没入,那趴在车厢上方的刺客劈箱入内,很快和晏无道缠斗起来。
对方武艺高强,一柄长刀使的出神入化,脚踩踏在车壁两端,时而砍上时而刺下。晏无道冷笑一声,背贴紧车壁,徒手与之格挡。他一招一式带着劲风袭来,化指为鹰爪擒拿,腾转挪移间点住对方穴道,只见一道血注直喷门面而来。
晏无道挥袖一挡,脚下一个踢踹,那人已经飞了出去,而他也趁此时抓住伮伮,一个旋身落地。
“十四!”
晏无道喝问,正与刺客缠斗的十四马上飞身挨近,疾呼:“大人,您可受伤?”
晏无道不答,只把伮伮往他身上掼。
“把她给某看好了,丢了唯你是问。”
言罢,脚尖轻点再入战局,随手一抓拧断了一个刺客的脖子。再说他带来的另外两个侍卫,虽武功不弱,可这些刺客一看便知有备而来,偌大的街道除了他们竟再没有人。
刚与晏无道过招的应是这些人当中的首领,他咳嗽一声,咽下到嘴的血沫,和周围的人交换了个眼神。一时间,所有人都向晏无道攻来。
阴鸷又锐寒的神色自双眸中闪过,晏无道不怒反笑,斜斜睇视着,倒叫攻近眼前的刺客不寒而栗。
“大人!”
十四喊道,把自己的刀投掷了过去,晏无道一个错身,对面的刀没刺入,他接了刀反手捅了过去。
然而一人死却不能逼退他人,十几号刺客围攻晏无道一人,侍卫欲上前帮忙,远处屋顶射来的箭把他们钉在原地。
看来这伙刺客还有帮手。
晏无道抬首审视,眉目间戾气暴涨,原本懒散的气息也变得冷硬嗜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