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吴氏说话间,康永峰再次好奇地打量了田新苗几眼。

    康永峰心中对眼前这个长相清秀,一双内双的眼睛望过来时,很是好看的女孩是同情的,因为听说她也是因为家里的问题,没能继续读书。

    “永峰啊,你也知道婶儿家的情形,想帮帮你也帮不了,我这不正带着昊成媳妇认认地,拔草的事还得指着她呢。”

    吴氏有些心疼地望向田新苗时,田新苗冲吴氏笑了笑,“没事,我也是干惯这些活的,拔草又不累。”

    康永峰心中的同情更深了几分,嫁到了别人家,不会干也得干不是。

    就像自己,虽然以前也拔过草,可是这个季节他都在学校里,偶尔回来时会帮着拔拔草,以前也没觉得有多累,可是现在真正每天都拔草时,才发现拔草并不那么容易。

    “婶儿,没事,我知道您比我还忙,叔伤了腿,可离不开您的看顾。”

    说起阮永胜,吴氏便有些站不住了,开始移动脚步,“永峰啊,婶儿已经出来好一会了,你叔定等得着急了,改日有时间我来看看你娘。”

    吴氏一边说着话,一边冲边上的田新苗示意了一下。

    田新苗冲康永峰点了点头,随在吴氏身侧向着又一段向南延伸的坡上走去。

    “好的,婶儿,我会和娘说说的。”

    康永峰本想婉言谢绝的,可是想到自己娘的情形,他还是应了下来,因为兴许有人陪他娘说说话,他娘便会慢慢接受自己的爹已经去了的事实。

    走到离康永峰约十来米之后,吴氏主动开始向田新苗说起康永峰的事来。

    康永峰比阮昊成小上半岁多,因为他爹康长杰担任村支书,所以他家的条件在村里算得上是好的了。

    可是不幸的是,年前十一月间,河对岸那个冶炼工厂有几个老化的库房要拆除,不仅开工资,而且还承诺拆下来的钢筋归他们拆除的人所有。

    康长杰带着村里的几名村民,包括村长李永昌,将这个活揽了下来。

    可是在他们干了三四天后,兴许是拆除时操作不当,屋顶的一块盖板直接从中间折断,断裂的钢筋穿过了刚好在下面指挥的康长杰的腹部,送到医院时已经断了气。

    与吴氏年龄相当,平日里与她关系也不错的康永峰的娘苗氏苗秀儿直接晕倒在了医院里,醒来后精神便有些失常,死活不相信康长杰已经去了的事实。

    康永峰的学习只能算得上中上,初中时复读一年,还是没考上小中专之后,便上了高中。

    去年参加了高考,以十三分之差没能考上中专,今年本应该是参加第二次高考,可是家里出了这种事,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照顾,他只得辍学在家。

    在村长李永昌的推举下,让他担任了村文书,而原来的村文书则当了村支书,也算是让他这个只会动笔杆子的高中生每年有了点儿收入,虽然不多,但却足够交弟弟妹妹的学费了。

    听了吴氏叹着气的介绍,田新苗心中不由同情了一把康永峰,难怪看上去他一点儿不像庄稼汉,还顶着一双近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