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崖出生后,这地府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谢时凉成了长驻,早已卸任渡业道宗师的他整天留在地府里,活到他这把年纪了竟然跟着沉暮一起学做菜。
真是邪了门了。
辛瑶初为人母还沉浸在喜悦之中,却不知磨难又找上门来,月崖长得特别缓慢,当别的孩子长到他这样大要开始学走路的时候,他的灵台中依旧是一片混沌,人看着十分机灵,小小模样已经十分玉雪可爱,只是每日里除了笑,不会说话,好像与别的孩子也没什么区别。
等到周岁的时候这群大人物总算看出点什么不同了,几个人聚在一起看着月崖发愁,也不知如何是好,谢时凉尤其难受,这孩子缺魂。
“辛瑶身上发生的事情又一次发生在这个孩子身上,我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苦在等着,既给了我们希望,又一步步叫我们陷入绝望中。”
这一夜开始,沉暮又开始制酒,白日里陪着辛瑶一起寻找上古寻魂的方法,晚上不知疲累酿酒。只是可惜从前那一手手艺渐渐就变了味,从前如狂药般浓烈的酒,最后都成了苦酒,也不知是他酒里加了什么材料,那酒十个人喝了都苦得皱眉。
于是,地府里小酒馆的生意是越来越差了。
“咱们得好好想个法子了,再这样下去这孩子怕是...”
怕是什么,这话大家没敢说出来,这段日子里辛瑶与沉暮两人已经疯魔,早出晚归日行千里便是为了月崖的魂而不安,且脸上还不能表现出难过,这孩子虽然缺少一魂,但人却又十分聪明,虽然也才周岁,整日里看着开心,但心中也懂些什么。
只是这孩子不会说话,只能拿眼神与人沟通,每当辛瑶回到地府,他总是眨巴着一双眼睛盯着两人,目光里隐隐有什么东西却又无法诉之于口,辛瑶整日里看着孩子,自己心头又难过,地府里整日都是灰蒙蒙的,看着心情便更加不佳。
夜里,将孩子哄睡后两人坐在月下商量,这地府的天没什么景色,整日里也看不出什么东西,不若外间,有星星有月亮的,也许是时候去外面看一看了。
“不如我们搬家吧。”
辛瑶提议道。
沉暮放下手里的酒坛子,思考半晌看向辛瑶,最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那咱们去哪里,月崖还小,大漠千里黄沙,整日里飞沙走石的怕是不太合适,不如我们往南方走吧,那里气候更适合小孩子些,你不是曾经江南住过吗?那里气温也适合啊。”
“那倒是,那里的人性子里也散漫些,住在那里感觉日子都被拉长了,出门便是水,确实有几分趣味,至于带孩子,那里比较下来更加合适,不如就定在江南吧。”
于是,两人连夜开始收拾包袱。
若是只有两人出门自然不需要收拾那么多东西,可带着个孩子,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不能少,即便他们有着锦袋能装万物,最后也是满满当当装了整整一袋,这架势看着旁人都惊了。
“你们这么多东西?”
“恩啊。”
天亮之后他们便与朋友告别,带着缺少一魂的月崖往外走去。
“等等我!”
身后一身紫衣的谢时凉催得十分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