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川王府姬妾如云,如今这个时候,萧映也正纵情声色,寻欢作乐,一岁多的幼女日前害大腮,高烧不退,几乎要进鬼门关,临川王妃没日没夜的照顾,亦是病倒,而萧映却夜夜笙歌,醉生梦死,对妻女反倒不闻不问。
王府的主簿朱涣从府外匆匆忙忙的跑进来,寻到萧映处连屋门都顾不得敲一下,就推门闯入,彼时萧映衣襟大敞,正醉卧美人怀,身旁两个姬妾亦是寸丝不挂,一个高举金樽,将美酒倒入萧映口中,另一个则搔首弄姿的剥着葡萄。
一见朱涣闯入,两位姬妾顿时吓得花容失色,旋即慌乱的抓起丢在二人中间的衣裳,却只有那么一件,谁也争不过谁,索性一齐转身背过去,各自拽着一边将身上遮挡住。
而彼时朱涣也吓得浑身冒汗,亦是赶忙转过身去不敢再看了。
萧映也坐直了身子,敛了敛衣襟,斥道:“你是不是活不耐烦了!”
“失礼失礼,殿下恕罪,”朱涣微微弯着腰,不断的点头认错。
萧映扭头看了一眼他的两位姬妾,却在这个时候,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他转向朱涣,竟说道:“罢了,两个破鞋而已,送给你都无妨,说吧,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朱涣左右扫了一眼,本是向萧映暗示此处不方便,应当摈退左右,谁知萧映看见,却以为他只是碍于两位姬妾在此,不敢转身,他于是斥道:“转过身来!”
“这……”朱涣倍感无奈,只得转过身,却也低着头不敢直视萧映,萧映见他这般唯唯诺诺,又戏谑一笑,说道:“把头抬起来啊,本王允许你看,既是尤物,当与臣民共赏啊。”
他说罢,竟将躲在他身后的两个姬妾一把拉到自己旁边,左拥右抱,望着朱涣的怂样,肆意的嘲弄。
朱涣深感萧映实在是太过荒唐,心中气恼,却也是敢怒不敢言,索性也不管不顾的说起了人前不当说的正事:“殿下,度支尚书被御史台查了。”
果然这话一说出来,萧映便愣住了,惊诧道:“你说什么?”
“度支尚书被御史台查了,”朱涣低着头,冷冰冰的重复了一遍。
“退下,”萧映额上冒汗,心中又甚是烦躁,说话间,陡然两袖一扫,将面前案几上的美酒瓜果尽数推到地上,继而又发了疯似的大喊:“都给本王退下!滚!快滚!”
屋内一干舞姬乐师原本就在往外头走,这下便着急忙慌的东奔西窜了。
待众人退下,无奈只有萧映和朱涣两个人,萧映这便质问:“他怎么会被御史台查到?他怎么会被御史台查到!”
“是侍御史桓让进宫向陛下检举,说是收到了百姓投递的状书。”
“侍御史桓让?”萧映满面怒色,目中又带着狠厉,他看着朱涣,问道:“永修县侯的弟弟,是谢徵搞的鬼?”
朱涣摇了摇头,说道:“是武陵王的人。”
“老五?居然是老五!”萧映说至此,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言道:“怪不得罗淑仪向父皇请旨,要让母妃带她们去大明寺,原来就是为了把母妃支开,好对付本王!”
朱涣未语,萧映越想越气,咬牙切齿的说道:“对!一定是他们!一定是他们!”说罢,又陡然掀翻面前的案几,倏地站起身来。
萧映两眼瞪着门外,想了想,便要往外头走去,朱涣看着他走出去,问道:“殿下要去哪儿?”
“本王要去找老五算账!”萧映步伐迅速,朱涣一听,忙不迭冲出去拦在他前面,说道:“殿下!不能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