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这次的酒会设在花园里,尽管是私人性质的,酒会上许多宾客陆白却还是不认识。陆白并不喜欢应酬社交,如果不是这次的酒会上有重要剧情,任凭他爹怎么骂他不争气,他指定躲在房间里绝对不出来。

    “小白真是长大了,越长越俊了。老陆,他也该进公司帮你做事了吧。”秦景笑着感叹道。陆家和秦家是世交,秦景是秦故的父亲,和陆父不仅是合作伙伴,也是多年好友。

    陆父拍了拍陆白肩膀,尽管嘴上说着“这小子还小,不成器”,脸上却难得带着真实的笑意,穿得人模人样被陆父叫在身边跟着见客人的陆白看着他爹的笑嘴角便一抽,生怕他老爹心血来潮真的把他提到公司做事情。

    陆父眼角瞥到陆白表情便冷哼一声,过一会儿趁着跟前没客人的空隙低声道:“你不愿意也没用,这事上就算你老子我迁就你你爷爷也不会。”

    陆白无法反驳,默了一瞬他道:“爸,我说我想摆脱我们家光环自力更生自我奋斗实现人生价值所以不想进公司您和爷爷信吗?”

    陆父一向严肃正经的人听了这话眉头都一抽,他面无表情看向穿了正装人模狗样的儿子:“你觉得你老子和我老子像傻子?”

    陆白:“......”

    重要客人见得差不多了,陆父看着陆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知道儿子已经觉得无聊了,他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陆白后脑,道:“滚吧。掂量自己酒量,别喝太多。”

    陆白听到这话才松一口气,他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颊边隐隐现出个小小的酒窝:“放心吧爸。”他今天只喝那一杯加料的。

    看着儿子大步逃开的背影,陆父叹了口气,眼里却带着无奈的笑。盛玫穿着得体优雅的长裙款款来到陆父身边,面上是温和的笑容:“你放心,我跟刘叔说过了,他看着小白,不会让他喝太多。厨房给两个孩子准备了夜宵,等会儿就给他们送过去填肚子。”这场酒会焦点在陆父身上,陆白和陆关关毕竟年纪小,不会太多人注意,到时候让刘叔把他们叫到玻璃温室里吃就行。酒会上除了酒就是西餐,两个孩子并不爱吃,她可舍不得他们跟大人一样,一晚上过去肚子里只有酒。

    陆父放下酒杯:“结束了我们也吃些。”

    盛玫噗嗤一笑,点点头。

    ……

    陆白靠在一个角落里,一搭没一搭地摇摇手里的红酒,深红的颜色映在他浅色的眸里,投出奇异的阴影。

    这就是那杯加了料的酒,据说这药喝下去不管多禁、欲的人都能变得……眼光似狼热情如火,这药还是陆白从他那群同样不学无术的狐朋狗友那里搞来的。原著里陆白想用这杯酒睡秦故,结果只坑到了自己。

    早喝晚喝都是喝,还不如痛快些。想到这陆白深吸一口气,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秦故的身影。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就如陆白这样的纨绔有自己的狐朋狗友圈子,秦故那样的别人家的孩子,自然也有自己的圈子。

    陆白端着两杯红酒,站在秦故面前,他扫过秦故的朋友们眼里隐晦的不屑和鄙夷,面上是灿烂得过了头的笑容,他把加料的那杯递过去:“秦故哥,我敬你一杯。”原著里陆白的打算是,等秦故喝了这杯酒,再借故把他扶到自己房里休息,一切便水到渠成。

    秦故的五官在灯下英俊深刻得似刀削,他似笑非笑看着陆白,随后嗤笑一声,像原著里那样拿了那杯加料的酒,轻轻晃了晃,却并不喝,他的眼珠在酒光里显得愈加漆黑,含着陆白看不懂的复杂情绪。陆白一凛,另一只手轻轻握了握:下一段剧情就要来了。

    原著里陆白的狐朋狗友早就向秦故告了密,所以秦故和他那群朋友早就知道陆白会过来敬酒,那时秦故一个朋友上前“不小心”打翻了陆白手里的酒,秦故借着转身重新为陆白拿一杯酒的机会,把那杯加了料的酒换给了陆白,而陆白看到秦故难得为自己拿酒,根本不疑有他相当痛快地喝了。

    果然,秦故身边一个男人打量陆白一眼,便状似无意向前走了几步。“啪嗒”一声后,陆白的白衬衣的袖口便濡出一片深红,扎眼得像血迹。陆白像原著那样厌恶地皱了眉,却到底顾着秦故在这里,没说什么。

    秦故看了眼少年袖口的湿红,又在灯光和夜色的掩映下隐晦地打量着少年漆黑眼珠中的心虚与紧张,心头便划过一丝异样。但到底还是像计划的那样,转了身从桌上拿起杯红酒,接着调换了位置,将那杯加了料的递过去,朝陆白扬扬下巴,却并不说话:这里是陆白的家,他不会出事,这家伙敢来算计自己就该吃吃教训吃点苦头,更何况,他该知道,他那群狐朋狗友没一个好的也没一个真心对他。

    陆白一笑,便接过去,他看向秦故,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亮光,接着便毫不犹豫地将那杯酒喝了个干净——酒会上的红酒本不该这么喝,但原著是这样陆白也没办法。秦故看着少年吞咽时颤动的喉头拼命压制住自己要阻止对方的念头,也将手上的酒喝了个干净。

    最主要的情节没出问题,陆白终于松一口气。药劲儿还没上来,陆白便感觉到热烫的酒意循着血液冲进大脑,他感觉到自己脸颊已经有些烫,也有些眩晕,但是后面的剧情还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