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鹿红静在外面的所有动静鹿怀诗都知道，门不隔音，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可是那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扯得五脏六腑都在疼。
鹿怀诗迫不及待的从包里摸出一支烟来，跳到窗台上将烟点燃。
辛辣的味道熏得眼泪连成串的珠子似的往下掉，眼前的景色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自从那次鹿红静把鹿怀诗打个半死之后她就没再提这件事，两人就像没发生什么一样继续找着季怀玉。
中间有几次网站上的人通知他们，说某个人和他们提供的怀玉的信息很像，问他们要不要过去看看，鹿红静和鹿怀诗往往都是二话不说直接买车票过去，可都不是，一次，两次，无数次，全都是满心希望前往，失落至极而归。
如此反复，折磨得鹿红静瘦得几乎脱了相，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鹿怀诗高考那天，距离季怀玉走失过了整整九年，鹿红静再一次接到寻亲网站的电话，他们说在云南的一个小村庄里有一个小孩可能是季怀玉，鹿红静接这通电话的时候鹿怀诗也在旁边，她清楚的看到姑姑眼睛没动，握着电话的手紧了一下，之后有松开了。
“不用了，我们不过去了。”
电话那头的人很惊讶：“您不想过去看看了吗？他很有可能就是您的儿子。”
“九年了，他早已经长大，和小时候也不会一样了，可能性更小。”鹿红静的声音里仿佛落满尘土，她咽了咽口水，润了润几欲干裂的嗓子，“我们不去了。”
“您就这么放弃了？？”
“嗯，放弃。”
说完鹿红静就挂了电话，直接跑回房间。
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鹿怀诗敏锐的看到姑姑眼底的红痕。
电话里说的她全都听到了，鹿红静放弃了，可她没有。
鹿怀诗最后一天的理综答了一半，英语完全没有考，她背着姑姑偷偷买了去云南的火车票。
她在火车上给鹿红静打电话，鹿红静骂她骂到嗓子都哑了，鹿怀诗一言未发，最后鹿红静说：“你马上给我回来！否则你他妈就永远也别回来了！我不认识你！”
鹿怀诗沉默良久：“对不起，姑姑。”
不光是这一件事，还有许多许多。
对不起。
鹿怀诗没有听姑姑的话回家，她独自跑到云南，去了网站上的人说的那个小镇，找到那个孩子。
年纪是对的，长相也确有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