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发了两天,月出心里隐隐觉得压抑,似乎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但她将此视作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的胆怯和潮湿的雾气让自己不适应而已,并未太过于在意。
月出也和大家熟悉起来,甚至知道了耶允那个第一次见面就对自己很不客气的表姐叫做禾涼,她们是来这儿谈生意的,据说来的时候经过某处穷山恶水,一众人感染疾病,幸亏得到游医的救助才活了下来,可是那些家仆都已相继死去,只好跟着不定居一同前行,毕竟这个组织在南阳大陆上都是很有名气的。
绡岚才十六岁,果真是爱玩闹的年纪呢,她的表哥叫做邑楠,很在乎她,总是按照她说的去做,当然很多时候也会反驳她,让她按照自己说的去做,不过总是以失败告终。
而举止有礼的樾却说自己是背着家人跑出来的,现在打算回去。可是月出觉得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会离家出走的人。
樾将自己的事告诉月出的时候表现得很是自责,月出的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了一个孤寡老母拄着拐杖扶门远望的情景。谁知道樾听完月出的描述之后就笑了,而且不似平常笑得恬淡,其中夹杂着许多其它的表情。
“如果被她听到了,她一定会恶狠狠地教训你一顿的。”樾这般对月出解释道。
月出很是不解地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他却眨眨眼睛,俯身在月出耳边轻声说道:“她可是一个有威严的女人,即使老了也会将自己最强势的一面展现在众人面前,才不是那种会拄着拐杖在门前远望的人呢。”
听了他的话,月出顿时对他的母亲产生了一种敬畏,眼前出现了爷爷被围在一群面露忧色的族人当中,装模作样地想一些馊主意为他们排忧解难的场面。爷爷确实不是一个值得依赖的人,但是他懂得很多却是毋庸置疑的。
想到爷爷,月出忍不住扬起了嘴角,正巧被樾看见,他笑着问月出莫非想到了什么趣事,月出点头正想应他,却突然嗅到一股腥味,身子猛然地抽搐了一下。
“怎么了?”樾见月出猛地紧蹙眉头连忙问道。
“血,有血。”浓郁的味道让月出感觉自己的眼前就可见一片血色,似乎血将双眼染红,连视线都已模糊,心底满是慌乱,接着泛出阵阵寒意。
月出下意识地抓住樾的手臂,感觉到他的身体一僵,却也没有推开自己,他的眼中一丝疑惑一闪而过,也许是在疑惑自己为什么可以闻到那么远的地方传来的血腥味?月出没有心思去猜想樾对自己的看法。山上的狐狸偶有争执,也不见得会真的打起来,因此月出突然嗅到这么浓郁的血腥味,内心是有些慌张和无措的。
“附近肯定是有人受伤了。”月出眼睛紧紧盯着樾说道。
樾从月出的眼神中看出了慌张和胆怯,便不再对她有所怀疑而是开始担忧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樾挣开了月出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把柄上镶青玉的匕首递给月出,什么都没说就朝着月出指的方向跑去。
月出朝前走了几步,倚着一棵柳树打量着四周,发现似乎周围都有异动,让她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她在一丛灌木边蹲了下来,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感觉风从脸颊拂过,树叶和花草嘈杂地发出声音,月出从中捕捉到了轻微的异动,那是......脚步声,有一群人在向着这边靠近。
月出变得紧张起来,爷爷说人间有很多好人,同时也有很多坏人:好人们愿意为了素不相识的人付出自己的生命。坏人们居心叵测,会为了自己的欲望做出很多有悖良心的事,有时候即使没有理由也会对他人下毒手。
可是,爷爷并没有将如何识别好人和坏人的方法传授给那群来到人间的狐狸们。只让他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月出的心跳得很厉害,自己来到人世什么坏事都没有干,他们会连自己一起杀了吗?
月出暗想自己道行浅,功力不行,要是真遇到什么高手的话,恐怕在劫难逃,此时她思绪万千,脑海中浮现出甚多杂乱的事情和画面,其中一个念头就是懊恼自己以前没有好好修炼,只顾着跟在爷爷身后到处讨酒喝了。正在她左右打量,想着是否要重新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的时候,那群人却转了个弯,去了别的地方。
月出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气,却听见风中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朝着这边赶来,似乎有好几个人。
月出回头看去,原来是不定居一起同行的人。月出打量一番,虽然他们都显得有些狼狈,身上除却一些擦伤之外也并无大碍,看来血腥是从不速之客身上散发出来的可能性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