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友渔出门拜访老友回来路过酒厂,见佘家的园子里不知道在烧什么,怒腾腾的烟雾冲天而上,跟酒厂的酒糟味混在一起,那味道呛得人鼻子、嗓子难受死了,堵住嘴巴往前冲,还差点跟佘家门口出来的一个道士撞到一起。
回来跟家里人念叨,“佘家再折腾两天,没被吓死,也得熏死。”
绮芳给余凌峰使了个眼色,怂恿三哥上前问老头算命先生的事。
“爷爷,你就不能给他们介绍个靠谱点的人,帮他们好好驱驱鬼?”
老头瞪圆了眼,“我管他们去死!”反应过来孙子话里有话,手里的扇子柄敲上小孙子的脑袋,“臭小子,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给我好好说话。”
余凌峰也不瞒他,把三人早前商量的计策统统说给他听,余友渔越听眼睛越亮,“好好好,这个主意好,要说算命驱鬼什么的,你们还真问着了,你爷爷我虽然不才,自称个杂家也不算辱没这个称号……”
“哼,说得跟真的一样,你会算命?你要是会算,就应该先治治自己败家的毛病,别以为我没看见你一进门就藏了个罐子在腊梅底下。”端了一簸箕黄豆出屋的周莲漪正好听见老伴吹牛。
余友渔瘪瘪嘴,“算命我差点,可我认识算命最厉害的。”
他这么一说,余泽湃也想起来了,“吴家阿公人还在?”见余友渔点头,解释给孩子们听:“这人你们应该叫吴太公,家学渊源,研究易经占卜,在玉春江两岸的名气很响,轻易不出手,很难请得动,当然后来想出手也不让了,我也好多年没见到这人,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
余友渔哼笑:“那老家伙狡猾着呢,过得可滋润了。”
“爷爷,人好请吗?要怎样才能请得动他去给佘家算命?”余凌峰问。
“难啊,尤其是让他跟佘家打交道。”余友渔面上有些为难。
绮芳凑到爷爷身前,“金镰侃说,他把金家收藏的朱子家训弄回来了,实在不行,可以拿去给吴太公鉴赏。”
余友渔听后惊得立起,“这小子真有两下子,竟然弄回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呦!”余凌峰脑袋又挨了一下。
余友渔赶忙制止几个孩子:“可不能给吴老头看那东西,他研究易经跟理学那套不对付,你那东西让他过目,肯定有去无回,说不定当引火纸给你烧了,到时小金不心疼死,我都要跟着呕血。”
一拍脑袋想起来,“吴老头就一个爱好,斗促织,你们去抓头大、腿大的送给他,他一高兴,什么都能答应。”
“促织是什么?”余凌峰摸着脑袋上被爷爷敲疼的地方没反应过来。
后背又挨了二哥一巴掌,“出门别说你是爷爷的孙子,”抬手指了指腊梅下余友渔刚带回来的蛐蛐罐子给弟弟看。
余凌峰:“……”
绮芳:“爷爷,你不会是自己想要蛐蛐,骗我们给你抓吧?”
余友渔瞪眼,“我是那样的人吗,当年吴老头斗蛐蛐连输我三场,气得半年没跟我说话,喜欢的蛐蛐死了,他能心疼得躺床上三天不吃不喝。送他蛐蛐肯定管用。”
“蛐蛐?”金镰侃听绮芳转述余友渔的话,呆愣片刻后,搓了搓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