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走到车前,长得很儒生气,白T扎进牛仔裤,穿了一双白色运动鞋,笑得很爽朗,看得赵明堂觉着有点扎眼。

    三个人下车,陈可心自然先迎上去,心情很好地跟对方寒暄,赵明堂则抱着臂走到周密旁边拱了一下周密,皱着眉看了一眼他,语气相当不悦:“这谁啊?”

    周密感觉背心发凉,头顶冒汗,他哪里知道!他又不是二十四小时驻守Orad!可是他更知道,赵明堂如果生气,遭殃的还得是他。

    “呃……可能是客人吧?”

    “客人?”他的口吻带了一丝轻蔑,随后便是更轻蔑的一句,“客人他笑得跟见到老情人似的?”

    周密在心中替陈可心喊冤了,陈可心顶多就是热情点,陈可心见谁不都这么笑。

    而那头,陈可心才反应过来身后还有两个大活人,他竟然晾了赵明堂,别是不想活了。果不其然,他一回头就看见赵明堂眉头紧蹙,一副老天爷欠他的模样。

    陈可心在心里嘀咕,至于吗,不就晾了他几分钟,这里有客人,不能谅解一下吗。

    他扭头跟这个“李医生”介绍起来:“李医生,我给你介绍一下,这边是Orad的投资人赵明堂赵先生,还有他的秘书周密周先生。”

    李医生走向二人,友好地向他们伸出手,笑了笑:“你好,李如切。”

    赵明堂没动,依然抱着臂,垂眸盯着那只手,冷淡得有点不屑。周密看不过去,主动伸手握了上去,同时用身体挡住了赵明堂,一边握手一边拉着李如切往画廊走。

    “哎,李先生你好啊,我是周密,我看可心叫你李医生,李先生现在哪家医院高就啊?”

    李如切的眼神从赵明堂身上划过,随后很客气地回答周密:“高就谈不上,在同济的神经外科。”

    周密一边拍他的背一边说了句“奥,好医院啊”,然后走进了画廊。

    陈可心莫名其妙,甚至有点生气,但又不敢动怒,他看了一眼赵明堂,也跟上去了。赵明堂靠在车前嗤笑了一声,才慢悠悠地踱步进了画廊。

    周密不愧是周密,打听是一把好手,几句话功夫把这个李如切全摸清了。

    李如切,上海本地人,从幼儿园到研究生全在上海读的,同济毕业的医学高材生,年轻有为,在同济附属已经坐到副主任医师了,是画廊的常客,经常来看画。

    赵明堂跟周密就跟在那二人身后七八米的地方,周密一讲完,赵明堂便甩出一句:“光看不买啊?”

    这声音还是大了点,前面两个人都回了一下头,陈可心更是头皮发麻,只得勉强笑笑继续带着李如切看画。

    而周密亦一根神经紧绷得不行,回道:“先生,您小声些,人家也买的。”

    买画又不是吃饭,每天都要买。

    赵明堂有点烦躁,于是伸手去摸口袋里的薄荷糖,没摸到,好了,更烦躁了,索性伸腿踢了一下周密。

    “去帮我买个攒罐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