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指正在被玩弄而重新紧张起来的洛一鸣“……可以不说话吗。”
“不可以,要有礼貌。”霍衍轻轻笑起来。
这个笑很微妙。嘴角勾起的弧度温柔,还带几分逗弄的意味。
洛一鸣觉得自己被这个笑晃了眼,大脑开始有些缺氧。
“无伤大雅的谎话”是个听上去简单但极其微妙且极难把握的命题——不管怎样,都不会是“当机的大脑”的产物。
而且提到“匹诺曹效应”真的不是裸的威胁吗……意思就是你撒谎的话,我会知道哦。
很明显,这个看起来轻松随意的游戏并不公平。
然而作弊的那个人表情坦然,似乎毫无所觉。
其实如果要认真追究其本质的话,这甚至根本就不是个游戏——游戏的本质是忘我。
所以,像真心话大冒险这样的存在就应该从游戏界里除名。
可是洛一鸣知道,现在这一刻,霍衍绝对没有在和她玩真心话——他没有在玩,他很认真。
“第一个问题。”霍衍依旧拨弄着洛一鸣的手指,嗓音低沉,“身为守夜人,你能做到对你的契主完全坦白吗?”
洛一鸣默了片刻,反问“怎样才叫‘完全坦白’。”
霍衍沉吟“这么说吧——主动坦白自己刻意或者无意间隐瞒了的事情,至少得有这样的觉悟吧。”
沉默的空气里,时钟滴答的声响仿佛在催促着她的回答。
“不能。”
两个字,却好像用尽了洛一鸣全身的力气。
“为什么不能?”
洛一鸣看着霍衍。他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神情,对自己上一个问题的回答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而这个问题,也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
你问的每一个问题,我都想给出最诚实最妥帖的回答——即使你并不那么在意。
可是当最诚实的那个回答一点也不妥帖的时候,该怎么办。
洛一鸣躲开霍衍的目光,声音干巴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好的,我了解了。”霍衍表示理解,就像对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女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慈父一般“我完全没有要打探你的意思。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想找个人分享或者倾诉,我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会是我。顾慈应该有和你说过,契主和守夜人是彼此的‘命定之人’,我们之间的关系,要比其他任何人都紧密——虽然现在你对这点还没什么深刻的认识。当然这主要怪我,我之前对你有些……成见。这个我们可以后续再深入交流一下。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