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朕……”孟琯一副说慌被当场抓包的窘迫,话被生生哽住,脸色微红。

    “皇上身体不适,为何不在宫中休息?”他眼眸低垂瞧着她,眼底似是夹杂了几分复杂神色,“若皇上实在不喜臣说教,大可换掉……”

    “别!朕没有不喜欢!”孟琯赶紧打断,她怕傅珩生气,直接上前一步,水汪汪的鹿眼对上他的,“朕错了还不行嘛,太傅别生气,也……别罚朕抄书。”

    傅珩见她近在咫尺的白瓷般的脸,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龙涎香的味道,他知晓孟琯向来是好看的,男生女相,显得她清秀温和。

    “太傅……”她继续央求,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软糯。她知晓傅珩是嘴硬心软的,每次惹他生气了,她便乖乖认错服软,傅珩也会顺水推舟,不再计较。

    “皇上,事办妥了。”李玉慈从街角跑过来,定睛一看就见自家皇上和丞相傅大人在大街上两两相望眉来眼去。

    傅珩匆匆退后一步,佯装咳嗽了一声,也不再提她撒谎骗她的事,只让她晚上挪些时辰出来看看书。

    孟琯见他松了口,连连点头应了他的话。却见傅珩眼神闪烁间,有丝她看不懂的慌乱。

    “傅大人也在啊。”李玉慈觉得氛围有些不对,挠挠后脑勺,向二人行了礼,才对孟琯道,“皇上,咱们回宫吗?”

    “回啊,朕回去看书。”她说话间瞧了眼傅珩,见他脸色如常才稍稍放下心来。

    说完,便拉着李玉慈在傅珩面前落荒而逃。

    第二日上朝,果然就有官员提了谢公永的事。

    她坐在上面听着,将下面官员七七八八的心思摸了个透彻。

    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数,也有忌惮谢家开国世家身份的,还有眼红谢家家大业大想分一杯羹的。

    参谢公永最狠的就是户部侍郎潘洪全,求她下旨抄家谢府、谢公永斩首示众。此话一出,朝堂上接连有人附议,希望杀鸡儆猴。

    孟琯透过面前垂下的十二珠冕旒看着正中央俯身站着的几人,一一扫过去,凭着上辈子的记忆,她知道这些人今后都会投奔于刘世昌。而眼神往左侧看,就见她那外祖父持着朝笏,垂眸站在最前面,可气势里有着藏不住的倨傲。

    她正想出声,便瞧见傅珩站出来,他声音清朗,直言:“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谢大人贪污实乃冤屈,昨夜有人夜访丞相府与臣申冤,说官兵搜到的证据实则是府中下人所为。”

    刘世昌冷笑一声:“傅大人是想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一个下人身上吗?”

    面对刘世昌的质问傅珩一笑置之,只看着孟琯道:“微臣认为,一个下人是不会有手段做的如此天衣无缝,必然是有人暗中勾结,臣愿协助御史台亲揽谢家贪污一案,为皇上分忧。”

    “傅卿此话在理。”孟琯直接道,“准。”

    “皇上,您尚未亲政。”刘世昌脸色有些不好看。

    “尚未亲政也不能任由旁人将白的变成黑的,御史台本就有督察百官之职,傅卿更是百官之首。”孟琯抚抚袖口,看着刘世昌悠悠道,“不知刘大人在担心什么,是看不上御史台和傅丞相,还是不信任朕?竟要您用‘朕尚未亲政’的借口来阻止一桩小小的贪污案。”

    一席话行云流水,不仅点明自己的看法,更是话里藏针指出刘世昌逾矩犯上,说的下面的官员不由都轻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