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霖现在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上朝,中书、宰执房的文书他都不屑一顾,照看媳妇,军器监这两个地方是他唯一行走路线。
虽然他人不在朝中,但朝廷发生的事情他却一清二楚,包括赵祯的最新动态,有身份上的便利怎么都会和别人有一点区别。
赵祯也对他亲舅舅和表弟比较喜欢,一是因为他亲生母亲的关系,再就是李用和父子很知趣,从不揽权,也不会结帮拉派,和朝臣搅和在一起。
陆子非和李霖的关系天下人都知道,更别说赵祯了,但他不会因为这点就疏离李霖,赵祯让朝堂充满了紧张的气氛,这是他主政以来第一次这样挑衅所有臣子。
当一个帝王没有对手的时候,是痛苦的,是寂寞的,李元昊整日流连于每人之间,辽国这个庞大的帝国也陷入了内乱之中,高丽舅舅外甥打的不可开交,南边在陆子非的施压下,那些小国全部都瑟瑟发抖,西边的吐蕃困于高原不能下山,举目四望,他真的有点无聊了。
外界既然没有希望,那他的目光就放在了内政上,宋庠被王供臣一纸弹劾奏折送回了老家,杜衍能力是有,但年纪不小了,几个参知政事在施政理念上并未附合自己,他需要将这些能臣分解开来。
庞籍、富弼、张方平、包拯、曾公亮这几个人的职位都需要调整一下,这几人虽然现在还看不出来合群的念头,但隐隐已有趋势,赵祯不想这些人联合起来。
野心大爆发的赵祯需要在自己的臣子身上找点自信,他觉着他现在对朝局的把控已经到了前所未有的时候了,他不想自己的任何一个重大决定受到群臣的阻挠。
杜衍的几个儿子都不成器,但小孙子却从小显示出了与众不同的聪颖,在后代中他对这个孙子倾注了他大半的心血,最近的朝局他比谁都看的清楚,他从皇上的一些言语中领悟到了赵祯的意思。
“绾儿,别研究你那些石头了,来帮爷爷念一下今天的报纸。”
要是陆子非在这的话,他定能够认出杜绾,因为徽宗皇帝的那些奇石异宝就是这个大名鼎鼎的杜绾帮忙寻找的。
杜绾恋恋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一块玉石,拿起杜衍桌子上的报纸读道:“工部铸造局出现重大失误,以至皇后娘娘在参加宴会时差点被自己头上的簪子刺伤,江南东路江宁府通判草菅人命,京城百姓向开封府提出诉告,说夜间施工声音太大,影响休息。”
杜衍好像是睡着了,杜绾不解的说道:“爷爷,都是些没营养的话,现在报纸上都报道的是些什么东西啊!我感觉没有开始的时候写的好了。”
“小事,报纸上的这几件事没有朝廷或者某些人的开口,他们敢写上去,包拯是开封府尹,报社敢报道自己上司的问题,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包拯在开封的时间太长了,长到很多老百姓给包拯立生祠,虽然这是臣子施政的荣耀,但皇上看到后心里未必舒服,开封在天子脚下,这就不好了。
“绾儿,你是不是对玉石很感兴趣,我想有一个
人你会非常感兴趣。”
说到这方面,杜绾能从头说到脚,从玉说道石头,从石头讲到石砚,从小到大,从外表到内在,说出来的大部分杜衍这个学识渊博的宰相都没听说过。
兴奋的劲过去后,杜绾说道:“爷爷你说的谁啊!快给我介绍、介绍。”
杜衍笑道:“现在不行,他人没在京城,等他回来了我亲自带你去拜访他,据我所知他府上的玉石可比你收藏的多的多。”
“爷爷你骗人,当官我可能不如你们,可收藏这块,我自认大宋比我厉害的没几个,除非对方是那种很古老的世家,百代人的传承。”
“是吗?望北候年纪比二岁,他在大理、蒲甘带回来的玉石可以说以车为单位,你确定你房间里的那点小收藏能比的上他?”
杜绾突然一下子抱住杜衍撒娇道:“爷爷,望北候我都仰慕已久了,你老是在我面前提起他,可他好像躲着我一样,我到那他就刚好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