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戳在心上,沈蔻双手绞在一起,客厅闷热,只有一个小风扇吱呀转着,耳边是电视机里聒噪的广告声。
她抿唇机械回答,“爸要服刑十五年,妈……医生说会醒来的。”
听了这话,舅妈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嗑瓜子,没再过问。
舅舅本欲发作,见她垂着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带着她起身,“来,去看看你的房间。”
房间原是她表姐江易媛的,如今表姐被舅妈砸锅卖铁送出国镀金,这房间也就变成了半个杂货间,如今她来借宿,实在不敢多挑剔。
舅舅帮她把书搁在书桌上,安抚她别将舅妈那番话听进心。
他叹口气,话头又转回她身上:“你爸那朋友靠不靠谱,帮你把学校安排好了吗?”
她瞧着面容敦实的舅舅,心头一暖,“在洛城四中,您放心吧。”
“那就好。”舅舅放了心,出房门前仍是叮嘱,让她别老想钱的事。
晚上,沈蔻躺在陌生板硬的床上,房间老旧空调噪声不断,也不够制冷。
这里看不到月亮,关了灯只有黑黢一片,偶尔路上有汽车驶过,可以散射进来微弱的光。
她在陆同尘的大平层里住了几日,适应了他家的简奢宽敞,陡然来到这里,环境的闷热潮湿让她实在难以习惯。
沈蔻睁眼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浮现陆同尘窝在沙发里抽烟的模样,他出神时,头会微微侧着看落地窗外的夜景。
她翻个身,闭上眼寻找睡意,略带悲观地宽慰自己——也许,这才是她该待的地方。
第二日,舅舅买了早餐回来,怕沈蔻不知道去学校的路,特地让江易川顺道送她一程。
白天的楼区没有夜晚看起来那么破旧,日光从楼栋之间的缝隙里漏出来,几户阳台上拉满了晾晒衣物,这一片年轻人都早早搬走,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
江易川推着自行车走在沈蔻身边,嘴里叼着肉包子,一听说她的班级学校,立马就笑了:“你爸那朋友关系网挺广啊,四中的重点班都能给你送进去。”
沈蔻眉头微皱,脚步不停,继续往前走。
江易川瞧见了她忍耐的表情,更想激她,“你是艺术生吧?拉小提琴的?昨天也没见你带琴来啊?”
一连串问题抛下来,如愿看见沈蔻捏起拳头,他眼珠一转,继续问:
“你爸那朋友对你这么好,不会是共犯吧?”
终于,沈蔻脚步顿住,似乎是真的忍至极限,她脸色紧绷,胸膛微微起伏,像一只利刺尽显的刺猬。
“他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