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云冷漠退开些,傲气地扬起下巴,指着大门,说:“信不信,我现在就用你当锤子,把这门砸开?”

    “大白天的,溜门撬锁不合适。”应无患回身看了眼四周,忽然拽住白卿云的手臂,足下一点,越上了李家的院墙。

    这泥土砌的矮墙,经不起两人的重量,隐隐生出些裂痕,黄土扑簌落下。

    白卿云尚未看清里面的情况,就又被应无患带下了墙。

    待二人稳稳站立,白卿云扫了一眼院内,才情不自禁又冷冷乜了徒弟一眼。

    应无患赶紧解释道:“我爬墙也不擅长,真的,既不是小贼,也做不来强盗!”

    顶多对师父是一个小流氓。

    再看回这院子。

    依稀可见泥土地面上石头铺陈小路通往两间屋子,如今已是被黄纸覆盖,院中确实没有井,只有一口半人高的大水缸置于院落中央,而这水缸周围一圈零散摆放着数十个红烛。

    一地红蜡,蜿蜒成线,将间隔开来的红烛连在一块似的,构成了一个法阵模样的图画。

    白卿云指尖凌空轻画,将这看不出是何规律的图,以灵光复绘一边,半晌,摇了摇头,道:“这不是什么阵法,倒是与我在常宅破除的邪术气息有些像。”

    “常宅点的不是红烛。”应无患视线专注在水缸上。

    白卿云叹了声,“是血。”

    “我想,若将这邪术视作一个阵法,”应无患走近那院中水缸,右手握拳叩出“嗡嗡”响声,“这阵眼该就是这口水缸了罢。”

    “你先等等动手。”白卿云抬手一挥,就有四枚灵珠分别飞向东南西北,又见他举手高过头顶,四方便各现出一跟灵丝聚回指尖。

    他掌心向上,托起天空一般,翻覆间,一掌按下,那四方灵丝就似拉扯绸缎一般,渐渐在上空融合成星夜。

    也是昼夜颠倒一瞬,地面所有红烛登时燃起,红蜡滴滴流下,沿着交错成网的红线,仿若脉搏跳动,汩汩淌向正中的水缸。

    “这是幻术?”应无患疑惑道。

    却是一转眸就看见白卿云脸色煞白,殊不知,若为幻术,消耗不过是施术者布下的瞬间。

    可白卿云牵引灵丝落于身前,掌心托起的白色灵光正在源源不断消耗他的灵力。

    “我的判断是对的。”白卿云的声音有些虚弱。

    应无患着急靠近,却是被他抬手拦下了,他二人此刻一人在“阵眼”水缸旁,一人则在红烛圈住的地界外。

    白卿云平复着喉间腥气,神色淡然,道:“你走过去时,影子遮光并不会让红烛点亮,此地,必须在真正的黑夜降临才会现出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