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骧要蒙上被时,被周虞一手拽住。

    好像没看到陈骧那张瞬间变黑的脸,周虞展臂撑住身体,与床平行呈180度,眼神深邃又平和。

    “还睡呀?”

    “你哪位啊?”

    “还气呀?”

    “……滚。”

    看她肯开口说话,就是有松动的迹象。周虞顺势把身子往被窝挤,一身寒气熨帖着羊绒衫,扎红了姑娘通身的嫩肉。

    “仓库里好像还有取暖炉。”

    陈骧瞪着一双眼,手腕突然用劲角力,从人到身体都在拒绝。

    “都是外国字,我怎么用?”

    “过去老头子住洋楼不流行烧暖气点煤油,起的就是一个模范积极带头作用。”

    “放屁!”

    周虞没被铁青着脸的陈骧吓走,他不见得低三下四,脾气却出奇的好。从被窝里扒拉出她的头,强行包自己毛衣里。陈骧也没了脾气,毛衣领子里露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听他说暖气管子有水声了。

    周虞来之前把取暖费交了。

    十二月,外面不见雪一场,雨倒是常下,室内阴冷,没有暖气,陈骧在毛衣底下拧周虞的肉,揪一小块,再用手指尖掐。

    “现在想起来交取暖费了?”

    周虞像没事人似的,反而把人搂的更紧,紧到陈骧快喘不上气。

    他声音眼神像感冒似的,低沉中带着沙哑。

    “这不交了么。”

    被一蒙,腿一夹,一起闻被窝里的脚臭屁味还有口水味。

    陈骧脾气不好。她本人,话爱说太满,蠢到极至方显几分可爱。她站在那,那个萧条条一根,大眼苍白的形象,就像一剑封喉刀在手的刺客歹徒。

    在电影学院读书,多少精明诡谲妖魔鬼怪,像陈骧也算小有名气,出版过一两本,穿过一两个名牌,她做不成时装po主时尚i,反而窝学校做邋遢大王,法令纹深似沟壑难平,真情实意贡献出乌蝇哥表情包。

    “你哪里做的皮秒?再去打1000CC鸡血丰额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