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抱拳施礼后,摸了把胡须,笑眯眯地看着荣岁意,声音洪亮:“六扇门庄敬,不知阁下是?”
荣岁意也还记得此刻自己已经换了身皮囊,但被老人独有的威严震慑到,说话都没了底气:“荣……年。”
庄敬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向后招了招手示意后面的人将那采花贼提起来绑好。“二位受惊了,”他转过身向衣衫有些凌乱的荣年拱手致歉,“今日确实是六扇门在此布局,引贼人前来,我等早已在暗中等候,不想荣家侍卫武功了得又聪慧过人,将这歹人制服。”
身为六扇门的头儿,他自然是认得门口这位在京城里享有“盛名”的户部尚书的千金荣岁意,而将歹徒打趴在地的年轻人虽然面生,但荣则安膝下无子,荣家二老爷也早已携子离开京城,自然也不难猜是赐了名的侍卫。
方才他已将这年轻人的推测听了个七七八八,以及进门看见他将采花贼踩在脚下,不由得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久闻六扇门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荣岁意也朝庄敬拱手回礼,并带上恰当的假笑,“如此大费周章,也不顾那些未曾参加宴会的女子安危,设下这般就差直接告诉贼人有埋伏的方式确实高明。”
说什么早已埋伏不也是在她和荣年说了半天话才赶过来捡漏,要不是荣年能打,换作她来说不定已经出事了。
是和采花贼同归于尽的出事。
庄敬被她明嘲暗讽一番也没气恼,还制止了旁边想要发火的捕快,笑意不减:“阁下有所不知,这采花贼作案多次,我们从这几次犯案中推测出他只挑未出阁女子下手,而今日已是他再次犯案的时间,才会有此把握。”
“当然,未赴宴的不管是否出阁都派人保护着,以免出了岔子。我们也是沿路赶来,方才见大门敞开,听见阁下的妙言忍不住多停留了会,还请见谅。”
他短短几句就将荣岁意的责怪一一破解,一口一个“阁下”,言语中又带着尊重和歉意,让人想挑刺也挑不出来。
荣岁意还是第一次被反噎,六扇门这老狐狸果然名不虚传,三言两语将事情扯清楚,把责任抛出去,面对这样的人就是要顺水推舟表明自己的敬意:“是晚辈失敬了。”
“我看阁下,有些眼熟啊……”庄敬眯眼打量了一下,年轻人的样貌说熟悉又很陌生,还有些形容不上来的奇怪。
荣岁意朝荣年望了一眼,没吭声,也没注意到此时的荣年手指微微蜷缩。
思考无果后,庄敬话锋一转:“阁下有勇有谋,可愿意成为六扇门捕快,大展风采?”
这突如其来的邀约让两个人都愣住了。
荣岁意当然想,倒不是为了六扇门的威风,而是若能去六扇门办案可不比什么上山打猎、下河捞鱼来得刺激?况且还能惩恶扬善,匡扶正义。但是且不说六扇门不招女捕快,就算是招,她身为户部尚书的千金,父亲不会让她去,庄敬这老头也断然不会让六扇门容纳她这千金之躯。
她唯一能去的办法,目前也只有——
这具身体了。
她心虚地瞟了眼荣年的神色。
既然身体是他的,自然得经过他的同意。
荣年低头理了理衣衫,抬头对上她带有期盼的双眼。
六扇门虽然可以查案,但……他轻轻捏拳,心中有所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