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更大了,呼啸的狂风将长雨吹的歪斜,如同细密绵针刺痛肌肤。阿兰拎着伞行走在雨间,风大雨大,身上的衣衫被吹出割裂般刺耳之声,可他行走的步伐规律沉稳,雨水自他身侧顺着轮廓分流,沾衣不湿。
这是3s虫族的‘势’,但阿兰从不使用——因为他只是个2s;因为若美人楚楚如新雨海棠、雨后芭蕉,自然也更惹人怜爱。
「阿伽雷勒」带着他赐予的「真名誓约」回到刺客家族,他感到满意。
他对这一位寄予了厚望,希望他不会令他失望……看,哪怕是庞然大物的刺客家族,最终大概也要受他阿兰·卡文迪许的掌控。
权力其实并没有那么难以获取,只是偶尔也需要做一些变通。
他手里拎着伞在雨中漫步,唇边不自觉翘起微微的,得意的弧度。走过小路时,他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转而朝某地走去。
那里是一座垃圾房,也是他在曾经的赛陀监狱,第一次和格雷戈正式相遇,却并未正式相见的地点。
这座垃圾房奇脏,站在门外都能闻到从里散发出来的恶臭。门外的铁锁已经腐朽,他用指尖尖刺将之暴力切割,用脚尖压着门走进。
一股直接刺激肠胃和大脑的恶臭迎面扑来,阿兰捂住口鼻,仔细分辨昏暗室内,这垃圾房不大,角落放着一个巨大的被腐蚀的五彩斑斓的装满陈年液体的铁桶,桶边爬满蛇虫鼠蚁,有一只小老鼠受到惊吓,从他脚尖吱吱叫着奔过,阿兰碾住它的尾巴,再将它一脚踢开。
“在做什么?”
屋内,德拉万正异常认真的往铁桶里放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铁桶里液体表面浮着一层漆黑的油脂,表面漂浮着干枯的不知名药材,不论颜色和气味都极瘆人。
“你在制毒?”阿兰上前一步,又立即后退,那股腐臭气味令他眼前发黑,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不省人事了。
“我在给师父准备药浴,”德拉万低声回答,“师父每个月都要泡的药浴。”
“他没法泡了,我替他泡。”
德拉万将所有色泽怪异的物体投进去,再加入颜色为艳丽蓝紫的诡异药水,向阿兰指指铁桶脚下的仪器,
“你来的正好,这是热力仪,只有高等虫族才能摧动它发热,你帮帮我吧。”
阿兰拒绝道:“不,一旦加热,这味道会令整个璀璨行宫失去嗅觉。”
“不会的,”德拉万抬头,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注视着阿兰,面容平静的,又重复一遍,“帮帮我吧,阿兰。”
阿兰却依然摇摇头,“不,首先我自己就不能接受这股气味,更不能让璀璨行宫也受此荼毒。”
德拉万沉默的看着他,他的长相是凌厉的青涩,微微抬起唇角时却一点不见年轻人的活力,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沉闷感。
他重新低下头,自顾自脱了衣服,跨入浸满不明液体的铁桶之中。
“关门。”
阿兰不仅帮他关上了门,还是从外面帮他关的,隔绝了自己和这股难闻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