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几人跟着议论起来,从李氏的死,到傅松媳妇欠债承头为婆婆办丧事,再到辛辛苦苦的卖鱼养活几个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办到的。
李志安默默地听了会儿,插了一句“孙叔,傅家后面的小河里真的有这么多的鱼?”
先开口的老汉是屯里的孙胜,比李勇生小一岁,也是有了孙子的人了,见李志安问,就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有不少吧,不然,傅家小媳妇,咋能天天捕到鱼呢?屯里人都知道,这小媳妇儿天天去镇里卖鱼,这可不是假的!”
语气里不可避免的带着一丝酸味和羡慕。
说实话,他的孙子们也下过鱼篓,里面也搁了饼子,但就是没有捕到什么鱼,有的也只是些小鱼,大鱼一条也没捕到。
李志安可知道冬季活鱼的价格,那真是高的离谱,如果那河里真的有源源不断的鱼,那自家是不是将小河买下来?
那片水域虽然在傅家屋子后头,小河四周的土地也被傅家当初买了下来,但若是他买下小河,傅家还不让他进出咋的?
说到底当初傅有海是耍了心眼儿的,就是为了霸占那片水域。
不过,若真能有鱼的来源不停的补充,就值得买下来,可若是没有鱼资源补充,自家买那个不大的小河就没必要了。
于是,他忍不住有些不解的嘀咕道“那河里咋能总有鱼呢,鱼是哪儿来的?”
跟在骡车边走的一直没吭声的姜大山听到了李志安的嘀咕,他看了李志安一眼,当没听到,默默地低下了头,紧皱着眉头想着心事。
父亲姜士贵已经有日子没有回家了,也不知他去了哪里,死了还是活着,不过,因为他时常这样不回家,家里人也都习惯了,并没有有任何怀疑。
作为亲生儿子他不应该有恨不得他死在外面的想法,他知道这很不孝,可是父亲的所作所为,让他和弟妹们丢尽了脸面,刚才他甚至不敢看薛一梅,觉得看一眼都像是犯了罪一般。
这么一个年轻的女人,都够做父亲闺女的人了,父亲咋就能起了邪念呢?那还是人吗?和畜生有啥两样?
他其实有时候很不理解父亲的做法,也不懂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尽管不孝,他还是希望父亲别再回来了,最好死在外头,家里和屯里都能松口气,母亲下半辈子也能过个安静日子,妹妹也能和表弟有个好结果。
却说薛一梅,急匆匆的进了镇子,直奔上次去的车马行。
对于这次雇车,薛一梅挺乐见其成的。
这次打的猎物加在一起怎么也有二百多斤,她可背不动这么多东西,也没那个本事。
再说就算背得动,徒步走十几里地,还不把她累死啊?她又不傻,就算张虎不说,她也会来镇里雇车的。
薛一梅东张西望的进了车马行,见里面冷清清的,可能是时间还早,没发现哪里有人。
正在她疑惑不解之时,却突然间从旁边的棚子里突然涌出了不少人,将她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着自家的牲畜、车辆有多好,价钱有多便宜等等。
“大侄女,你来看看我的小毛驴,多精神,脚程可好啦,价钱还便宜,你要不要?要了我再算你便宜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