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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成了同伙,自然不担心告状的事,但郭虎没有同流合污,这就让人忌惮了。特别是他父亲还是郎主心腹,他若是拿住了谁的把柄往上告,估计就要倒大霉!因为这个,其他人捞好处、做账、收拾首尾时都是避着他的。
众人很清楚,他们弄出来的账册不敢说天衣无缝,至少是经得起查看的。除非新来的小郎君身边有再精明不过的参谋,不然就糊弄的过去了——至于说为什么不做个天衣无缝的账册,任谁来都经得起查他们倒是想,可是做不到啊!
还是那句话,每一笔账其实都不是独立存在的,必然与其他的账有或大或小的牵扯,不可能做到动了手脚之后修改到天衣无缝的地步。真要是能做到,那也不是一般人了,根本不必做个小小管事。
只是存在问题不代表看得出来,三柱结算法是单式记账,查起账来没有太大技术门槛,同时又对天分要求很高。就算没有经过太多训练也可以查这种账,但如果对账目没有特别的敏感,能够在众多零散、琐碎的账目中凭感觉发现账目与账目之间的联系,敏锐地洞察出不对劲的地方,那就得随便做账人糊弄了。
在邹大为首的东塘庄园管事看来,他们现在做出的账目已经足够应付了!但出乎意料的是,一下都没挨过!而且不是被许盈身边的‘谋士’给参破,而是许盈自己一眼看穿——要知道许盈在他们眼里只不过是个七岁实岁六岁稚童,遇到这种情况简直让他们怀疑人生。
许盈过去也有早慧的名声传出来,他们有些人是知道的。但早慧归早慧,现在却不是早慧,而是像妖怪了!小孩子是有一些从小就特别聪明的,但小孩子的聪明和成年人的聪明是不一样的,许盈刚刚的表现显然超出了大家对‘早慧’的认知。
陪末座的那个管事还在喃喃自语,怎么都想不通的他忽然看向郭虎:“是不是你!?”
郭虎也吃惊来着,他知道其他管事典计避着他捞了很多,但其他人都防备着他,所以他光光只是知道,却抓不住什么把柄。事实上,要不是这次要给许盈报账,他都没办法见到这么齐全的账册。
平常他要看账册,如果是其他人把持的部分,哪怕他理由充足,那些人也有理由推三阻四呢。
刚刚听其他人报账,他意外地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出肉脩八百枚得钱三万’这一笔,本来庄园里的肉脩是归他卖出的,但邹大说他认得一个军中知事要收肉脩,价钱比外头要强,于是这笔买卖就归他料理了。
一枚肉脩大约是十斤,郭虎当时和行商谈好的价钱是七钱一斤,八百枚肉脩就是五万六千钱,三万就差太远了。不过这笔账后也有话说,对方还支付了三十匹绢,这些绢后来和另一些交易中得到的绢一起入库了。
但问题是这笔入库账中算不到这三十匹绢!
郭虎最近刚刚查过库房,看过一些入库账,所以知道这一茬儿!
也是因为注意到这笔账有问题,他才会脸色变了——他变了脸色并非因为其他管事捞了太多好处,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有什么好惊讶的?他只是觉得总算抓住错处了!但是旋即他又意识到,只是这么一处错根本罚不了多少人,当事人大可以找借口说是哪里出了疏漏,甚至经手的邹大可能都会轻轻放过。
郭虎也没有想到的是,许盈只是听管事们报账就听出这么多问题来——郭虎又不傻,许盈点了几处之后众管事的脸色就不正常了。而且还正好点到了‘出肉脩八百枚得钱三万’这一处,显然许盈是点出了有问题的地方。
只是听报账就能觉察出这么多问题,若是仔仔细细看账,怕是更多问题要浮出水面了。
明白这一点之后,自然也就明白末座管事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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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见其他人都看向自己,目光不善,显然是怀疑自己通风报信,提前告状了,这才让小郎君点出了这些。不然的话,他们实在找不到可以解释这种情况的理由了。
想到这一年多来这些人对自己的排挤,郭虎一点儿同僚之情都没有,只觉得心中一阵畅快。站起身来朗声道:“我倒是想告诉郎主、小郎君尔等做的什么勾当!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抓不到把柄罢了!若真能抓住尔等把柄,尔等还能安坐到如今?”
郭虎对着邹大嘲讽地笑了笑:“邹管事怕是没少防备郭某,其他人也是一样!若不是觉得在下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能这样有恃无恐?我知不知道尔等做的好事,诸位不是最清楚不过么?”
说罢,郭虎扭头就走,只剩下其他管事脸色变了又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