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茶看着他,一字一顿:“你出去。”

    为什么要当别人眼里的芸芸众生?她啊,做的是自己的神,之前忘却的种种没兴趣知道,就当是下凡历劫了。

    又是一股烦躁,看着女人眼里的平静,温谨言生来的骄傲也不会让他再做什么,可他偏偏又不想如她的愿。明明不久前还天天等着他回家,会渴望自己和她亲密,哪像如今这样避他如蛇蝎。

    收回目光,直接躺下。

    见他十分自然的动作,商茶目瞪口呆,遂阴阳怪气:“好好的主卧不睡,温总为什么偏要委屈自己和我挤?”

    客房的床没有主卧的大,但也不小,可男人长手长脚的,不免显得这床有些不够用。

    温谨言闭着眼:“挤着舒服。”

    商茶:“……”

    突然回想起第一天去晨娱陈婉说的话,这温谨言莫不是真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商茶怎么也睡不着,不自在得全身仿佛有蚂蚁在爬。有些东西的影响似乎是刻进了骨子里,不好的回忆全涌进脑子里。身旁的男人存在感极其强烈,她实在没办法让自己安然入睡。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几乎没有不快乐的时候,就算有烦恼也很快都忘记,如同然姐的一句‘没心没肺’。却不知道她只是将烦恼封印了起来,偶尔那些东西也会跟妖怪似的破开封印跑出来作乱。

    不知道数了多少只羊,终于酝酿出了点儿睡意。

    他突然略显慵懒地出声:“你就没什么要给我?”

    商茶:“……”

    她深吸一口气,憋了一句:“给什么?”

    他“嗤”了声,拖腔拖调的:“你说呢?”

    阴阳怪气。商茶忍着脾气:“不知道!”

    她翻了个身,背朝着温谨言,想了想觉得不安全,又改为平躺。在商茶的滚动下,床单上叠出数条凌乱的褶子。

    这一动作,两人的距离更加远了,灰色的格子床单上,中间仿佛隔着一条银河。

    她艰难地闭上眼,继续数羊。

    浓稠的黑暗中,温谨言侧过头,借着从窗纱间透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瞥见那纤瘦的身影,躺得那么远就差没掉下去。

    想起结婚那会儿,她特喜欢粘他,喜欢爬到他身上一点不矜持地掀开他睡衣,亲吻他腹部的那条多年的伤疤。这么执着又特别的偏好,若不是苏禾不经意和他说的话,都以为自己真阴差阳错娶到了当年那特怕死又十分顽强的小丫头。

    亲着亲着就给他捣出一身火,最后还得她自己来灭,那会儿他竟觉得就这样……好像也挺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