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以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点睡意都没有了。她现在特别兴奋,很想要喝酒。她觉得这么大的喜事,应该要一醉方休。

    可是,她就觉得自己如果表现得太开心,彭景大概又会觉得被她算计了,搞不好还要后悔。

    这人,她可是要定了的,绝对不允许他后悔。所以,谢南以就按捺着心里的感觉,想着等彭景走了之后她再喝。

    彭景知道她没有睡着,都是习武之人,听一个人的呼吸,就能判断出这人此时在做什么。他唇畔漾出一抹浅淡的笑意,又很快被收敛回去。

    “我们毕竟没有婚约,此时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我先走了,免得被别人看见传出闲话,你好好睡。”

    彭景低头看着谢南以,见她紧紧的闭着眼睛,睫毛还在轻轻颤抖着。他心里忽然有一种很欢喜的感觉,这种欢喜,可以让人的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他低头在谢南以脸颊上印了个吻,很清浅,但是又特别郑重。

    他现在已经认命了,这个女孩子虽然很不适合留在金陵,也不适合做他的妻子。但是,他喜欢她,她也喜欢他,所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彭景推门出去,外面的风很冷,吹拂在他有些燥热的身子上,让他心头的那股火终于压了下去。

    他回头看了那扇门一眼,脸上的表情有些无奈。那个丫头,认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她就是一知半解。

    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夫妻之实又该做什么,她通通都不明白。就是这么个不懂的人,却有那么大的勇气,让他没有办法拒绝……

    北疆今年的雪来的格外早,不过是刚入冬不久就已经大雪封山,让人寸步难行。

    纳兰锦绣有孕之后特别畏寒,屋子里烧着最好的碳,没有烟还暖洋洋的。纪博衍刚从外面回来,打开帘子就说“母亲这里好暖和。”

    纳兰锦绣见他穿得毛茸茸的,问道“是不是又和你舅舅出去了?”

    “是。”纪博衍摘下了帽子,去火盆跟前烤手,笑嘻嘻的说“舅舅带我们堆雪人了,阿姐堆得那个最漂亮,不过都是因为小舅舅帮忙。”

    徐逸寒是个柔和性子,和徐恋歌一动一静。他们两个对纪博衍都很包容,平时相处得也十分和谐,常常玩在一起。

    因为雪太大了,北燕人不再出来活动,徐锦策自然也就闲了下来。他和别人家的长辈不一样,不会一味的要求孩子读书,而是尽心尽力的带着他们玩儿。

    “你们除了堆雪人,还干什么了?”纳兰锦绣见纪博衍的手冻得通红,蹙了蹙眉“可是打雪仗了?”

    纪博衍乌黑的眼珠转了转,笑着说“是,不过没玩多久。”

    纪博衍从小是在金陵长大的,其实不太能适应北疆的气候。不过他对这里还是挺喜欢的,他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没人陪他这般疯玩儿过。

    正是因为他身子畏寒,今日在外面玩的时间才短。徐锦策认为,男孩子就是要结实一点,所以一直在督促纪博衍锻炼身体。

    “你就不怕把手冻伤了?”纳兰锦绣拉过纪博衍的手,用自己的手给他暖着。

    纪博衍却赶紧把手抽了回去,看着纳兰锦绣,用很是关心的语气说“母亲现在怀着身孕,不能受寒,我自己烤一会儿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