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卓手扶城垛,岿然屹立。身后十多员中下级军官,众人如群星拱月一样围在他的四周!在这个敌军大兵压境的时候,他们能够依赖的只有这位年过半百须发花白的老将。
“冲车、井阑!”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罗云卓心头掠过丝丝冷意。握住剑柄的左手暴起根根青筋,就像虬枝盘结。但罗云卓的面上依旧沉如静水,平澜无波。
在他的身后,嘶嘶地吸气声清晰可闻。这些人除了少数几个都头,剩余的军事军侯、军司马和一名校尉这般中上层军官,都是从军多年的老人,他们当然清楚冲车、井阑对昌平塞南城的威力有多么的巨大。
如果没有足够的兵力,那双方就基本是在一个相对平等的形势下拼消耗,以昌平塞里现存的区区两千不力,如何能抵挡得住汉军的两面强攻猛打?一时间,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
城头上箭雨纷纷落下。一支支翎箭向着盾牌射来。其实翎箭的目光更是盾牌后的犍牛。
汉军的步弓手、弩兵也在竭力的向城头放箭。两面受敌的昌平塞不可能全力以赴的来对付祝彪,至少他们的远程打击力量需要两边布置。
所以,即使不少披着铁甲的犍牛被翎箭射杀,二十具冲车、井阑也有十七具抵到关墙边儿。
“杀——!!!”千人呼喝中,以五十人为一股,各自站在冲车、井阑之后,数百支利箭继续从城下腾空而上!
后阵,祝彪将旗下簇拥的兵将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剩余的全都投入到第一次的攻城战中了。
雄劲而节奏鲜明地战鼓声为之一停,整个战阵中一种肃杀之气陡然升腾,接着战鼓声再度响起,一转之前的沉重有节,而突然变得激昂奋越起来。与此同时,低沉带着苍凉气息的号角声亦陡然变得嘹亮。
战鼓声一变,严阵以待的攻城部队立刻开始登上冲车和井阑。同时十七具冲车、井阑也一点点一点点向着关墙发起最后的冲击。十丈的距离在迅速缩短!
昌平塞北面关墙外。
皇甫坚望着险峻高大的关墙,脸色又是凝重,又是不可抑制的笑。如此一座雄伟关隘,就将是汉家的了。
至于两三千兵丁,还要挨一顿两面夹击。破此关……建功立勋者就在今日!
向李攀龙看了一眼,后者重重的一点头。他知道老将军的意思。
“擂鼓,进攻!”李攀龙大声传令。
昌平塞南。
震耳欲聋地欢呼声中,十七具冲车、井阑终于杀到了关上。器械坚实的四壁给车内的汉军将士提供了完美地保护,关城上中山军虽箭如雨下却根本就无法阻止冲车、井阑分毫。在严密的防护下,攻城部队几乎没有付出任何伤亡。
“铿铿铿!”
清脆地撞击声中,一架架桥板已经搭上城头。与此同时车内身披两层重甲的汉军将士瞬间涌出,千余斤的重量重压之下,关上中山军根本不可能再把桥板从城垛上搬开了。
“杀——!”关墙之上,罗云卓高举长刀,厉声大喝道。随着他的一声暴喝,关墙上的近千中山军也同时高喝一声,举刀挺枪逼上了冲车桥板处。罗云卓手中此刻还剩有五百人的预备军,他把之外的五百人放在了北城。预备军全都在藏兵洞中,时刻可以出现在关墙之上。
一流巅峰的实力,罗云卓与范纯举、左革车一样都是上次胡汉大战遗留下的军将,但在中山军中的地位却相差悬殊。不是罗云卓不能打仗不敢打仗,而是因为中山军各系的平衡,以及罗家一族的能量都用在了嫡出的罗龙光身上。
是的,他们是一家人。罗云卓、罗龙光是出自一个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