斧子这人表面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不仅不傻,脑子还极其好使。上青岭偷伐现象这些年来就没有灭绝过,站里的领导和镇里的领导都不管,他一个护林员自然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过就过,得过且过,混一天是一天。
他也没有想到如今上青岭的偷伐现象会严重到如此地步,心里也暗暗吃惊。偷砍几棵树没啥问题,但如果烧了整个森林,那么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乡林业站倒霉,恐怕连镇里的一些领导都要牵扯进去。
虽然凡事有个轻重缓急,可是这事儿不仅轻不得,也缓不得。
第二天一上班,斧子就赶到了林业站,找到叶大鹏,将昨天下午郑国强发现的问题汇报了一下。
乡林业站就是叶大鹏的养老院,虽然这日子过的不是太舒坦,但勉强还算能接受。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断然不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出现什么大事情,能顺顺利利的退休自然是好事。想不到现在竟然有人给他出妖蛾子,在上青岭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斧子,你汇报的这事情属实么?”叶大鹏听完斧子的汇报,表情严肃的问。
“强子亲眼看见的,应该属实!”斧子回答,“今天我和强子还要过去一趟,再摸一下那里的情形。”
“山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你要照顾好小郑同志,别出了什么岔子。”叶大鹏点头,不忘叮嘱一句。
斧子明白叶大鹏在担心什么,就是怕和村民起冲突。这大年关的,谁都想安安稳稳的过个好年,一切以稳定为前提,最好将这事情拖到年后开春时候再解决。
因为昨天郑国强已经去过偷伐现场,所以今天两个人就显得轻车熟路多了。郑国强在前引路,斧子跟在后面,不多时间两个人就到了偷伐的现场。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扫视着眼前那乱糟糟的情形,心里都很沉重。眼前到处都是偷伐者砍剩下的树枝,还有一些已经熄灭了的灰烬。一些还没有运走的木材散乱在地上,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被运走。
“走,到河边去看看。”斧子喊了一声郑国强,大步向前面走去。
“斧子哥,那些偷伐者就在河边,我俩这样过去,可以么?”郑国强担心的问。
“有什么不可以的?”斧子反问,冷笑:“他们要是敢动手,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郑国强见他这么说,只好跟了过去。
偷伐的现场距离河岸并不远,顶多也就一百多米而已。因为是在山林里,要想把偷伐的木材运过去,还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两个人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远处河岸边传起一阵有劲的哟嗬声,嘿哟嘿哟的震耳欲聋。
两个人停下脚步,抬头向河坎望去,就看见十几个年轻力壮的农村汉子正在扛运木头。他们两个人一组,扛起一根比碗口还粗,将近有五六米长的木材一步一步的向河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哟嗬,那情形甚是震撼人心。
“他们是后山村的人!”斧子看了一会,突然开口说。
“斧子哥,你认识他们?”郑国强有点好奇。
“青岭山下十几个村子,没有我不认识的人。”斧子回答,指着一个正在扛木材的汉子,说:“那家伙叫大树,是附近几个村子里最有力气的一个爷们儿。你看见了不?碗口粗的一根木材,他能一个人扛起来。”
果然是强壮异常,力量无穷,那么一根木材,含着水分,少说也有一百好几十斤,想不到他一个人竟然能扛的起来,还真没有愧对他这个奇特的称呼。
“看来这一片山林都是后山村的地盘。”斧子淡淡的说,然后转身向回走。
斧子走,郑国强就跟在他的身后,也没有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