玳瑁死死咬住嘴唇,没继续往下说,但是没说并不代表没想。那些在她脑海中翻滚无数个日夜的想法,那些让她每日像在油锅上煎熬的念头,早已渗透她的骨血……
“天地良心!”王婆子赶紧替闺女辩解,“玛瑙姑娘可不能乱说,我们家生花对郡主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敢埋怨!”
王婆子一边说一边给玳瑁使眼色,但是玳瑁像没收到似的,完全无动于衷。
玛瑙眼眸闪过一丝讽刺,“究竟是不会,还是不敢?”
玳瑁已然将矛头对准玛瑙,警告她不要欺人太甚,玛瑙气极反笑,质问她怎么欺负她了,玳瑁又咬唇,如此反复,就连王婆子等人都迷茫了。
虽然不知具体,但是王婆子心知自己闺女定然藏着心事,否则,不会这般几次欲言又止。
这时,李韧已经将休书起草完,周平安接过纸笔,忍着剧痛去签字,玳瑁立刻疯了似的去夺那纸笔,若非李捕头等人眼疾手快,她定要狠狠砸到周平安身上,玛瑙与金环倒抽一口冷气,若是那一下砸去,周平安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放开我!”玳瑁挣扎着,形似疯癫,李捕头见状,更不愿放开这疯女人了,敢当着他们的面儿伤人,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
“周平安!你和你的心上人都不得好死!!”玳瑁狠狠的诅咒。
王婆子又急又心疼,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周管事近乎哀求道“好闺女,爹知道你受了天大的委屈,你就将那贱人的名字说出来,爹、娘还有你的兄弟们为你做主!咱就是告到京兆尹大人那里,也要让狗男女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平安滔天怒火,似乎忘记剧痛,刷刷几笔将休书签了,丢给玳瑁,这才狠厉道“我周平安最后再强调一遍,我从未做过对不起玳瑁的事,什么心上人,相好者,统统子虚乌有!谁若不信,尽管放手去查,若是查出一点蛛丝马迹,我立刻把命给他!”
玳瑁将那休书揉的粉碎,哭成泪人儿,李捕头悄悄对王婆子等人道“快给闺女瞧瞧去吧,本官怎么瞅她都不正常。”
王婆子连连应诺,拉着玳瑁要走,玳瑁不愿,父兄便拖着她出门,终于,玳瑁像是爆发了似的,嘶哑喊叫道“周平安和他的主子苟且!被我发现了想要灭我的口!灭口不成反而休了我!老天爷,你咋这么不睁……”眼字未出口,一行人对上从大堂进来的周和曦,一时场面死寂,死寂……
李捕头早被玳瑁的话吓的魂飞魄散,不成想南圣郡主来的如此凑巧,心里别提有多后悔,连骂自己多管闲事,早走多好……
“郡主开恩啊!生花她疯魔了,说的话全是胡话!”王婆子扑通跪地,周管事则死死捂住玳瑁的嘴,周和曦面色沉如水,走至院落中央,李韧搬来一把椅子请周和曦落座。
见此,王婆子、周管事立刻将玳瑁押至周和曦面前,一家子齐齐跪下,玳瑁不愿,方才对她百般维护的家人照她膝盖狠狠踢了两脚,玳瑁吃痛,不得已屈膝下跪。
“我已脱离宜安侯府,再不是谁的奴婢,为何要跪?”说这话时,她并不敢看周和曦。
众人看玳瑁像看傻子似的。
玛瑙冷笑,“平民见了郡主自然要跪。”
玳瑁“……”
王婆子还欲替玳瑁说话,被周和曦扬手止住,接着,锦绣布庄的两个绣娘被侯府的几个小厮押着进门,玳瑁眼放精光,怪不得从昨儿下午起这两个绣娘以身子不适为由请了病假,原来……
众人一头雾水时,其中一个身材微胖的绣娘道“郡主饶命啊,民妇传出去的那些话全都是东家太太交代的,她给我们二人每人一大笔钱,民妇见财起意鬼迷了心,才犯下大错……呜呜……”
另一个个子高挑的绣娘已经泪雨涟涟,连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