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忙不迭跑到那更夫面前,刚上去便递上了两颗碎银,道:“兄台,可否向你打听个事?”

    更夫神色甚是古怪地看着他,“你是何人?”

    吴阿淼道:“我是从江陵府过来的。”

    更夫点点头,“那是宋人了。只你这半夜在街上游荡作甚?”

    他看着吴阿淼的眼神中很是有些防备,大有吴阿淼若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便要报官的架势。

    毕竟这年代,夜里实在很少有人会在街上游荡。

    吴阿淼挠着脑袋赔笑道:“我带着家人来这里寻亲,却又未曾找到我家那位亲戚……”

    说着些微犹豫了下,脸上露出悲恸之色,“我和娘子才刚刚生育有孩子,可我那娘子命薄,刚刚生下孩子便就……我带着孩子从江陵府到这中兴府,原本的奶娘也回家去了。途中只是请人喂养,这回刚刚来到中兴府,却是还没来得去请。现在孩子正哭闹个不止,我没法,只能来街上看看能否找到奶娘了。唉……”

    吴阿淼深深叹息着,然后对更夫深深躬身又道:“敢问可知道这附近有哪家妇人刚刚生个孩儿,奶水充足的?眼下我举目无亲,劳烦兄台多多相助了。事后,我必再有重谢。”

    这家伙演起戏来那也是自然得很,就差没有声泪俱下。

    这让得更夫的防备之色稍减,只又道:“真是如此?”

    吴阿淼道:“若是兄台不信,可以跟我去客栈看一看的。”

    听得这话,更夫脸上的怀疑之色终是彻底散去。

    他稍微想了想,道:“在离这里不远有个何家,何家娘子生育完才数月,应是有奶水的。”

    吴阿淼忙又道:“兄台可能带我前去?”

    更夫也不知是看他“可怜”,还是看在银子的份上,将银子收到兜里,点头答应了。

    然后,便带着吴阿淼向着那何家走去。

    在路上,他还和吴阿淼说起何家娘子的事。

    这何家娘子也是个苦命人,在怀有身孕的时候,丈夫被征召入武,去平定凤翔路之乱。一去,便没能够回来。

    现在何家就剩他们孤儿寡母的。

    更夫还说,若不是看在何家穷苦的份上,他还真不愿意带吴阿淼去敲何家娘子的门。

    毕竟三更半夜敲寡妇门,这实在不是体面的事情。在这个年代,甚至可以是是情节相当严重的。

    甚至,何家娘子会不会愿意跟着吴阿淼去喂养他的孩子,他都不敢做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