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葑抱着平安回去的时候,正好见到同样未睡,正在擦拭着匕首的穆沙临,对方见到她怀里抱着的小狼崽时,眼眸中也微微泛起几分诧异。

    “你倒是幸运。”一句不知是羡还是讽的话,至穆沙临嘴里传出。

    “何来的幸运,不过?是捡了生活留下的残羹剩饭。”时葑看着已然背对着她的女人,继而再次缓缓出声道?:

    “你知道吗,我?本以为我知道了你的秘密,你会?杀了我?。”

    “你说得没错,我?前面确实想杀了你,可当我?看见你的这?张脸时又转了主意,毕竟那么一个美人在我面前香消玉殒,我?可是会难过得很。”

    穆沙临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匕首,缓缓朝她走近,脸上的笑满是带着嘲弄,覆盖着厚厚一层薄茧与刀疤的手抚摸上了时葑的脸颊。

    她的语气里,满是暧昧到了极致,“不过?转念一想,你说得没错,本王确实需要?一个年轻貌美,并且时刻帮本王打掩护的王妃,还有一个能巩固地位的子嗣,甚至是一颗能拉拢高门贵妇的棋子。”

    “三王子打的可是那借腹生子的主意,可这不是从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货色,谁知道是不是一条心,难道王子就不担心与你合作的并非是良善之辈,而是那等会?噬人而亡的巨蟒吗。”

    时葑娇笑的伸手覆盖上了对方的手,笑得暧昧至极,一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则是盛满了繁星般的笑意。

    “还是说王子对其他人都像对本王那么温柔,或是说,连三王子都看上了本王的这?张好皮相。”时葑温热的如兰气息,均匀的,细细薄薄的喷洒在穆沙临的脸颊上,似连这?空气中都开始流转起了旖旎的缱绻之气。

    “即便本王子真的看上了又?如何,美人莫忘了现在自己的身份。”

    穆沙临厌恶的将人推倒在地,脸上讽刺之笑更重。而那只伸出的脚则或轻或重的碾压着她的手,略显薄凉的红唇轻启,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时葑,别人不知道你是谁,本王子岂会?不了解你,我?们本质上都是相同的人,若是离了我?你不过?就是在沙漠中苟延残喘的一条狗,而本王子离了你,仍是金阳国尊贵无匹的三王子,天底下想要为本王子借腹生子之人何其多,本王又?岂会?真的在容忍你半分。”

    人说完,便转身出了帐篷,从始至终都不曾看着匍匐在地的女人一眼,仿佛她是什么污秽之物。

    躺在地上的时葑听着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走离去后,这?才伸出手捂住了嘴,‘吃吃’的笑着。

    脸上虽在笑,可皮上的肌肉神经则不受控制的抽动着,就像是有令人作呕的蛊虫在里头肆意爬行。

    眼中哪还有刚才的满天星辰,有的只是嗜人而食的恶鬼狰狞。

    不过?此番试探,她倒是猜到了那个女人的野心,以及她正在面对的难题。

    而就是那么不巧,她幸运的撞到了,甚至还收获了不少?意外之喜。

    等第二日,天微微亮时,这?支队伍再一次朝前行进。

    因时葑现是穆沙临的人,她得了一辆马车,倒是免了那等日晒风吹的颠簸之苦,就连这?等吃食也比之前精致不少?。

    不知想到什么,时葑伸手抚摸上了她还略显平坦的小腹,眼中一抹暗芒闪过。

    因着赶路的行程加快,他们终是在天黑之前入了金阳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