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若陷入沉思,良久不曾言语。
风玄煜拥了拥她,轻声道“若儿莫非要站着想到天亮?现在已子时了,先休息吧!有什么问题明日再说。”
“王爷何时给若儿无熵剑?”苏漓若似乎未曾把他的话听进去,突然抬头问道。
风玄煜怔了怔,眼神一沉,随即又淡然,温和道“若儿何时要,本王都给予。不过…”他顿了顿,“今晚你也累了,赶紧休息!”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过要等他把它喂饱了才能给她,怕吓着了她,所以他话锋一转,始终没有说出口。
当苏漓若安然入梦,风玄煜却仍无睡意,他既担心她太过娇弱而受制于人,又怕她接触武器之后沾染戾气。
他很想把她禁锢在他的视线范围内保护起来,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她的一些状况总是措不及防发生。
看来得加紧计划,不能再耽搁了,否则,时间拖的越长越不利。而且最重要一点,他怕时间久了,眼前纯净无瑕的人儿会玷染了俗气,如此岂不得不偿失。她可是他心底的一块净地,若不是当初她纯洁的眸光净化他的戾气,融化他的冰冷,他也不知情为何物?
风玄煜轻轻揽她入怀,静静听她均匀的气息,慢慢入微心间,安抚他烦闷的情绪,安然入眠。
翌日,风玄煜还没想好如何喂饱嗜血的无熵剑,墨轩居就迎来了不速之客。
夜影敲门报告说,德纯长公主来邑王府。风玄煜以为是因嘉卉和风玄晟练武之事,谁料却被告知,她是来找苏漓若的。
风玄煜有些惊讶,长姐一向深居简出,而若儿又足不出户,她们之间如何有交集?
虽然疑惑,但他还是带着苏漓若去厅堂见德纯长公主。
经过一番寒暄之后,德纯客气而坦然地请风玄煜回避,她要跟苏漓若聊些女儿家的事。
风玄煜紧皱眉头,出于对长姐的尊敬,他还是退了出去。
待风玄煜一走,德纯淡然一笑,颇有几分深意道“我这个七弟呀!平时冷冰冰的,没想到竟然这般多情,苏姑娘好福气!”
这是继风玄璟之后,第二个人这么说,苏漓若微微莞尔。她自然明白,月国不同予裕国,父皇一生深情母后,后宫没有一妃一嫔。而她作为邑王侍妾,已然违规逾距,不仅得专宠溺爱,还堂而皇之入住墨轩居。只是大家忌惮风玄煜,不敢置疑他的所作所为,而他亦不把人放在眼里,霸道地我行我素。
“苏姑娘别误会!”德纯的年纪比苓妃略小几岁,刚满四十。此时的语气倒像慈祥长辈“七弟性情狂傲冷漠,倘若有人牵绊他的,何尝不是一件好事?我大月皇室国情,尚无一例如此专宠。但七弟行事原本就不能按常人的心思揣测,而苏姑娘能入七弟心境,自然是有不凡之处!”
“长公主谬赞!”苏漓若对于这个婉约从容而慈善的长公主心生好感,颇为尊敬。只是,她来邑王府究竟有什么事?从嘉卉偶尔提及,苏漓若知道她除了与苓妃有来往,从不涉足其他妃嫔。那么她今日前来必另深意。
“听说苏姑娘是昼国太子导师赵越所推荐,许是他知道父皇极其崇敬才情之人,所以将姑娘献出。”德纯轻轻执起茶杯,尝了一口道“父皇自从七弟生母曦妃娘娘逝世以后,再无封号妃嫔!”
苏漓若一怔,如此看来熵帝确实对曦妃用情至深,不然,以月国繁荣昌盛,又是诸国之中的强势大国,如何能为一女子守心执念?恐怕权贵之人尚不可办到,而这岂非一国之帝王所能信守诺言?除非深情所至,不然便是心伤所至。可是…苏漓若尚有些不解!
“父皇自曦妃娘娘逝世,日夜伤痛思念,以至后宫不再封妃!”德纯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轻声道“至于卉儿和晟儿的生母皆因长相颇有几分似曦妃而得父皇宠幸,却也导致其悲哀的命运,她们生下孩子之后,连嫔妾的地位都没有得到,又因出身卑微而受人陷害,最终香消玉殒…”
苏漓若惊讶后宫妃嫔众多,难免引发嫉恨,可如此心狠手辣,令人不寒而栗。她不由为率真可爱的嘉卉和聪慧敏捷的风玄晟一阵惋惜,“八公主和辰王虽身世坎坷,幸而得长公主垂怜,亲自照顾他们,何其荣幸!”
德纯脸上露出温婉笑容,眼里闪动着慈爱光芒“卉儿活泼好动,生性纯率,一转眼已是待嫁年华。而晟儿虽年幼,却颇为睿智懂事,也是我此生精神至所依托。若说垂怜,应是我这个漠世孤独之人的福气,残生能得亨天伦之乐,实是上天垂爱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