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起了鱼白肚,望江楼后面住着不少农家。刚过五更天,鸡就开始打鸣,伴随着窸窸窣窣起床,开门,炒菜的声音,缕缕炊烟。
苏依依觉得吵,便蒙上被子,一觉睡到了辰时,想到今天好像有事要做,猛然起身,对着屋顶喊:“卫那什么来着。”
卫澜同昨晚一样,依旧穿着一身黑,腰间配剑,从窗户跳了进来,嫌弃地看了苏依依一眼:“我叫卫澜。”
“哦”苏依依忽略他的表情,打了个哈欠,手撑着脑袋看着卫澜:“你怎么跟卫迟自称属下,跟我就自称我啊?你现在可是我的手下,得听我的。”
卫澜:“……”
见卫澜不回答,她笑了笑叫了小二给她准备洗漱物品,然后才说:“别忘了,要不是我心慈手软你和另外三个现在都得归西了。”
卫澜双手抱在胸前,坐在窗户上,不知道从哪揪来的一根草,叼在嘴里:“下迷药有什么好炫耀的,有种我们打一架。”
“嘻嘻,没种。”苏依依皮笑肉不笑,一大早就要打架,这人有病吗?“对了,昨天叫你找的东西和人都怎么样了。”
卫澜一听到这就嘲笑道:“在城外等你快两刻钟了,睡得跟猪一样,叫不醒。”
苏依依正洗着脸便听到这话,擦脸的帕子瞬间丢进盆里,瞪了他一眼:“啧,卫迟本人沉默寡言,怎么教出来的手下一个比一个话多。”
时间差点赶不及,苏依依又怕饿,于是嘴里叼着一个馒头,手里拿着两个,剩下三个全部都塞进自己的衣服里。卫澜在一旁扶额,这人是饿死鬼投胎吧?
苏依依塞完馒头,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胸口,十分有安全感,挥挥手叫卫澜跟上:“快些走吧,我还等着卖皇上一个人情。”
现如今的京都的情况,除非有皇宫的令牌,否则只准进,不准出。苏依依把最坏的结果都打算好了,万一命不好,要是真碰到疫情发生,起码得把自己的命保住。
她连夜画了图纸叫卫澜去找工匠打造了毡包,不同军营的帐篷,她的灵感来源于蒙古包,毕竟在诊断是否有疾病之前得让他们有地方住,露天会感染更多不明的疾病。
在卫迟来之前,已经叫小部分的军队过来帮忙,而苏依依到时,他们的毡包正在搭上。
她随意看了看周围的人,突然眼前一亮,看到一个熟人正在指挥,一蹦一跳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城门外有人两三个太监推着木桶来到这里:“你,发粥去。”
林轲转过身看到蓟禾一愣:“我?”
苏依依点点头,谁让当初和北荣国大战的时候,嗓门最大的就是他,这个时代又没喇叭,只能辛苦他了:“是啊,就说皇上宅心仁厚,体恤难民,特派卫府少将军前来施粥。”
林轲:“……”
要说拍马屁第一非蓟禾莫属,就这一句话两边人都讨好了。
果不其然,林轲喊完这话,本来犹犹豫豫不肯上前的难民,三三两两拿着破旧的碗开始上前排队,还能零星听到几句“皇上是个明君啊”“卫将军真是个好人”的字眼。
像苏依依这种懒人,能指挥人做事她就绝对不会自己上手,坐在一旁看着那些难民点头道谢,泥泞的脸上露出笑容。
这时苏依依想起一个人,她突然站起来,踮起脚看着长长的队伍,却怎么也找不到先前在城门外遇到的那个老婆婆和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