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顺国芒种时节正是百姓们种植农作物的时机。

    惊蛰的那场暴雨冲刷了家家户户的田地,没有东西卖没有银两,若非苏依依向皇上提议开放米仓,怕是除京都以外的地方会横尸遍野。

    趁此机会百姓们要重拾耕种,拿着锄头面朝黄土背朝天。

    京都集市旁的济仁堂,明晃晃的大字给人一种压迫感。

    里面的伙计和大夫得苏依依的命令,都要穿上白大褂,戴上口罩。

    路过的人看着他们白色的长袍种有一种黑白无常来索命的阴森感,再加上内有洛凡和闫裴坐镇,非一般人都不敢来闹事。

    当然也有不怕死的,想过来讹点钱。

    就比如现在,一位身穿麻布还被缝缝补补了好几次的妇人,抱着躺在破烂不堪的草席上不省人事的男子,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引得路人纷纷伫立观看。

    好奇心是人的天性,片刻后济仁堂门口便里三层外三层被路人围了好几圈。

    妇人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便指着头顶上济仁堂的牌子哭诉:“大家快来评评理啊,天杀的济仁堂,我家相公只是风寒但吃了他们家的药就一命呜呼了,就算是医官也不能随意杀人啊!”

    蓟禾因为时疫治好了不少人,人们虽对他有些惧怕,但他的医术在百姓心中还是可圈可点的,便有人疑惑道:“可我们吃了怎么就没事。”

    另一穿着华贵的妇人怀中抱着三岁不到的孩童:“对啊,我儿出生时得了黄疸,还是济仁堂的大夫给治好的。”

    众人看着地上的妇人带着鄙夷。妇人连忙摆摆手:“各位有所不知,之前的洪涝导致我相公家道中落,来京都投奔亲戚,不料偶感风寒。听闻济仁堂医术高明,有个蓟医官治得了时疫是观世音菩萨转世。结果他们就因为我们没钱而少开了药,导致我相公温病不退,不治而亡了啊。”妇人边说边抹眼泪,引得众人议论纷纷。

    此时的闫裴正焦急的等苏依依过来。

    今日一早,闫裴见妇人拉着死人在济仁堂门前赶都赶不走就知道碰上讹钱的了,便叫栾承赶快去皇宫找苏依依。

    闫裴听妇人的一字一句说的有板有眼的实属无奈:“我都说了,你相公是中毒,肯定是你们自己又多吃了什么药。”

    妇人自然不敢招惹闫裴,但见到周围人这么多,想想快到手的银子,便鼓起了勇气:“闫大夫,你是洛神医唯一的弟子,为何要与这种人同流合污?”

    她这一句话出来,周围百姓才了然。按地位,蓟禾就算治好了时疫,也比不过闫裴,闫国公的独子,洛凡唯一的弟子。

    而他却甘愿呆在这小破药房,他们也只能想到近日蓟禾仗着哄得皇上开心而欺压他。

    闫裴:“……”

    他心里差点没骂死这个妇人,他爱待哪,爱跟谁一起,关她屁事。百姓们喜欢瞎猜,蓟禾也是个爱听八卦的性子。

    这要是传出去被蓟禾听到,他还不得被打死,毕竟之前他骑在卫迟脖子上的那一幕,闫裴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

    “这种人?哪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