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去宫里的路上,姬凤瑶还在给自己切脉。
奈何梦游症这种病,在脉像上根本看不出端倪,从医学上来说那是一种“睡眠障碍”,说白了就是一种心理疾病引发的行为异常,病因极其复杂。
喜雀关切地问:“小姐,你不舒服吗?”
姬凤瑶摇头,一脸忧桑。
她能怎么说,说她病了,而且还病得还有点严重,具体表现为夜夜爬王爷的床?
她总不能学某王爷,天天戴着面具就可以不要脸,是吧?
殷贵妃本来就是后宫最得宠的妃嫔,平时里想巴结讨好她的大有人在。再加上有皇太后的面子罩着,此次来赴宴的人当真不少。
姬凤瑶的车辇到的时候,宫门口已是车水马龙,衣香鬓影,到场的全是京中贵眷。
见门口拥堵,跟车的肃亲王府小厮大声唱喏道:“九王妃到!”
挤在门口正在斗身份争先后的贵眷们顿时齐齐一怔,先是露出鄙夷之色,后又不得不愤愤不平地给姬凤瑶让出一条道来。
因为按身份,除了皇上、皇后和皇太后,就是殷贵妃都得与九王妃客客气气的,更别提她们这些大臣的家眷。
临霜和喜雀扶姬凤瑶下车,姬凤瑶回头对车内的白露看了一眼。
白露会意点头,给了一个“王妃放心”的眼神。
今日姬凤瑶并未盛装,规制的华服只穿了一件雪白的里裙,和一件紫金色绣芍药纱披外衣,鲜活的一整株芍药自背后缠枝蔓绕,于身后、身前张扬地开花吐蕊,栩栩如生,光鲜夺目。
她头上也只戴了一套规制内的金步摇,坠红宝石的金钿垂于额间,端显得她巴掌大的脸小巧白净,一双水灵灵的凤目顾盼生辉,轻轻一眨眼,浅浅一勾唇都觉机灵可爱。
上次在九王府的徽暖阁,不少贵眷就见过她。
今日再见,只觉更眼酸,心道老天爷是不是搞错了,天下哪有长成这般的土匪,这怕不是深山里跑出来的狐狸精?
“土匪就是土匪,也太没规矩了,居然穿成这般赴宴,真是丢九王的脸”人群里传出一道尖酸刻薄的鄙薄声。
人们寻声望去,正是陈国公府的二小姐,陈姿萦,皆露出恍然的神色。
陈国公府是皇后的娘家,陈国公又手握兵权,拥兵二十万,朝野上下能与九王稍敢呛声的人不多,陈国公便算一个。
而陈姿萦是皇后一奶同胞的亲妹妹,很得陈国公和皇后疼爱,刁蛮任性的程度,能与六公主晨钥琅有得一拼。
离得太远,姬凤瑶并没听到陈姿萦的第一句嘲讽,她也懒得搭理这些眼睛有斜视疾病的人,扶着临霜的手带着喜雀,穿过人群让出来的道,昂头挺胸地往宫门处走去。
刚穿过重重人群,正要进宫门,突听背后一道声音挑畔高声道:“喂,说你呢,这是去皇宫赴宴,穿得这么坦胸露背,你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