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棋院先生的指令下,叶绥在其中一个棋盘前坐了下来。与她对弈的,是一个黄衫姑娘,长得有些胖,脸蛋圆圆的。
叶绥觉得这个姑娘有些面熟,应该是在闺学里面见过的,却不知道她的名字。
黄衫姑娘紧紧抿着嘴唇,一句话都没有说,手脚都颇为不自在,看起来十分紧张,应该是对自己的棋艺没有多少信心。
很快,对弈便开始了。按照国朝下棋规矩,黑子先行。恰好,黄衫姑娘执了黑子,而叶绥执白子。
黄衫姑娘执到黑子后,很明显看得出松了一口气。或许,先行便是先手,这令黄衫姑娘感到庆幸。
每一个棋盘就是一场搏斗。勇者胜、智者胜、心定者胜,黄衫姑娘尽管是黑子先行,但是她太紧张了,才过了三四手,便出现了一个大差错,连她自己的懊恼地低呼了一声。
相比之下,一直神容平静的叶绥就显得从容多了,每一手都没有出现错误,将黄衫姑娘的后路堵得死死的。
叶绥与黄衫姑娘这一场对决,并没有多少惊险波澜。半炷香后,这场十分平淡的对弈便结束了。
结果毫无疑问,叶绥胜。
黄衫姑娘对比试结果似有所预料,输了之后她反而露出了笑容,仿佛放下了什么负担一样。
她朝叶绥拱了拱手,笑道“姑娘棋艺高超,我自愧不如,佩服佩服!”
这等心性态度,比对弈之前从容大方多了。可见,对某些人来说,输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叶绥微笑以回,与黄衫姑娘一起离开了棋盘,等待另外的姑娘胜出或者落败。
接下来,叶绥对上了从其它棋盘上胜出的姑娘。这一次,变成了她执黑子先行。
这场对弈,比上一场的时间长些,技艺水平的差异也没有那么大。但叶绥有前世几十年的时间打底,心性绝不同于一般姑娘,对弈经验比对面的姑娘强得多,而且棋艺也超过对面这位姑娘,最后还是赢了。
就这样,叶绥换了好几个对手,棋艺比她们都要高,最后都胜出了。不知过了多久,棋院里除了棋院先生外,就只剩两个人了。
其中一个,是叶绥;另外一个,巧得很,正是在叶绅的好友、先前在闺学门口嘲笑过叶绥的姑娘,名唤黄静云。
见到与自己对弈的是叶绥,黄静云眼中闪过震惊,似乎没有想到叶绥最后能胜出,然而除了震惊之外,她眼里更多的是不屑。
在黄静云看来,这个在过去闺学考核中,名次经常排在后面的人,竟然能够坚持到最后,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认为叶绥纯粹是靠好运罢了,就是瞎猫碰着死老鼠,认为叶绥之所以站到最后,不过是对手太弱了,而不是凭借真才实学。
因此,她根本不将叶绥放在眼内,而且这种不屑通过她的言行明明白白的地显露出来。
只见她笑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叶绥,然后大方的说道“叶姑娘,你执黑子,先行吧。”
这语气听起来,就像前辈对晚辈所说的话,说得好听点,就是礼让后辈,说得难听些,就是不屑一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