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诀道:“你没看见这水里落了虫子?”其实不止有虫子,那水也不知从哪弄来的,总之就是一种浑浊的土黄色。

    就这么点浑水,还需要当宝贝似的,遮遮掩掩藏地下去?

    小孩垂眸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有只黑色的小虫子,他拿了床头柜上的木勺子舀出来,又打算继续喂给老人。

    温诀说:“别喝,这水喝了会生病的。”

    小孩说:“可不喝水,我们会没命。”

    温诀陡然沉默了,沉默之后,他告诉自己,这不过是一本书。

    但是这么想着,就不由得在心中狠狠的腹诽了一把这本书的作者。

    就算要走苦情路,也不至于把主角写的这么惨吧。

    “二狗,你在和谁说话?”两人之间的交谈,成功引起了床上人的注意。

    老人吃力的睁开眼睛,但是因为病的久了,眼前也发着晕,所以温诀现在在他眼里就成了好几个黑影,至于长什么样,完全看不清。

    王二狗道:“爷爷,我刚才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遇上了点麻烦,是他帮的我。”

    老人苍老的面上闪过一抹紧张:“什么麻烦?”

    小孩大概是怕老人担心,所以没细说,但见他追问又没办法,于是就用轻松的语气道:“外面日头太烈,受了点暍气,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但是老人闻言,眉间的褶皱却仍旧更深了几分——这大旱天气,就是个成年人出去都抵不住火,更别提个孩子了,若不是遇上个有点良心的,指不定要出劳什子事儿。

    “原来是我家小畜生的恩人,鸟话我老骨头就不多说了,你既然捡了他一条命,这小畜生日后自然该报答你!”老人对着温诀的方向如是说,然后又看向站在床边捧着水的小孩,“二狗,老子说的话,听明白了吗?”

    “是的爷爷,二狗记下了。”王二狗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转而道,“爷爷你先喝点水,二狗寻了吃的回来,等会就做给你吃。”

    老人就着送到嘴边的破瓷碗喝了两口水,就停了下来。

    王二狗道:“爷爷,您再喝点吧?”

    老人说:“你喝。”

    “二狗不渴,二狗已经喝过了。”

    “让你喝就喝,哪来这多鸟话,磨磨唧唧,不像个男娃儿!”老人气息微弱,但是嘴上却厉害,半点不饶人。

    温诀站在一旁,听着这祖孙俩的对话,总算明白这男主角口吐芬芳的毛病,到底跟谁学的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话说的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