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清倒是挑了个好地方。
流觞是X市郊区的一间餐馆，装潢古色古香，选址偏远安宁，只有VIP才能进出，因此适合私人商谈，顾客多是某些领域的公共人物，尤其是流量明星。
流觞的位置离酒店很远，陈秋赶到时，蒋涵清早已在包厢内等候。
蒋涵清凌晨刚拍完戏，来不及休息就匆匆赶到流觞。可惜车程太短，她不过入睡半小时就又被叫醒，现在正坐在包厢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陈秋推门的声音很轻，但蒋涵清却迅速清醒过来，那张漂亮精致的脸上不见丝毫倦意。
“蒋小姐，抱歉，是我迟到了。”
“陈总不必道歉，是我擅自提早了时间，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蒋涵清态度谦逊，对陈秋微笑道，“临时加的夜戏，我的妆造又麻烦，必须要提前两小时到，否则我也不该只抽出一个小时和您见面。”
“看来我只剩三十分钟了。”陈秋坐在蒋涵清对面，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唇角的弧度看不出笑意，他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放在桌面上推到蒋涵清眼前，“那我就开门见山了，先请蒋小姐看看合同。”
蒋涵清似有些惊讶，她的眉梢稍稍扬起，看到手里的这份竟真是名副其实的商业合同时，她倒是真猜不出陈秋的真正意图了。
她一边翻阅合同一边问道：“我有个小问题想问问陈总。”
“蒋小姐但说无妨。”
“贵公司的产品定位与我不符，陈总又是为何会选择我呢？”蒋涵清虽自信张扬，但心里有几杆秤，断不会盲目相信陈秋看中的只是她的代言形象。
蒋涵清依旧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她生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美貌，又常在采访和综艺里显出娇憨的模样，被网友戏称为“笨蛋美人”。可陈秋看眼前的“美人”可算不上“笨蛋”，她的眼睛清醒精明，像一只镶了宝石的艳丽的钩子，看上去漂亮，但杀伤力却极大。
“不知蒋小姐记不记得一周前在A市万兴酒店的那场慈善晚宴？”陈秋的态度却像一团棉花，把蒋涵清的试探软绵绵地反弹开，“蒋小姐光彩夺目，令晚宴上所有珍品都为之黯然失色，又怎会担不起文华一个小小的代言人？”
蒋涵清在晚宴上见过陈秋，只需要一眼就记住他。她初时还以为是哪家娱乐公司新招的明星，他的气质温润如玉，长相却更加惹眼，像是镶在玉上的金，是放眼娱乐圈都难寻的类型，更何况还是个Alpha。她敢确信，陈秋若在娱乐圈，人气必定比自己还要盛。
但她的经纪人却说他是文华集团的大公子。蒋涵清总算是把传闻里“谋权篡位”的文华大公子，和他的脸对上号了。
“原来陈总是在那时记住我的。”蒋涵清的微笑自从陈秋进门后就没变过，此时唇角的弧度却小了，“晚宴上人多，我也没待久，倒是没来得及和陈总敬酒。只不过陈总的情人倒是令我印象深刻。”
陈秋的眼睛突然直直地钩住蒋涵清，他在见到蒋涵清的第一眼，几乎就能确信她并非那晚共度春宵之人。但蒋涵清这句“情人”也着实令他吃了一惊。
“陈总在商业上八面玲珑，但对待小情人可太不尽心了。凌晨两点钟叫人从酒店离开，身上全是信息素的味道，对一个Omega来说可危险了。”
陈秋不可能不清楚蒋涵清这般明嘲暗讽的用意。他亲自约见蒋涵清这件事属实奇怪，蒋涵清将他误认作“金主”一类人倒也符合逻辑。她现今一番话，不止是在提醒陈秋“已有情人”，更是在婉言自己“不当情人”。
“什么味道？”
蒋涵清闻言，心底无声嗤笑，看来面前这位人模狗样的陈总，也许情人多到连对方的信息素都记不住：“又香又甜的水果味，好像是橙子？”
陈秋的笑意不达眼底，他收起笑容时，温润的气质变成一把钢刀利剑：“我的人，还是不劳烦蒋小姐挂心了。代言的事情还请蒋小姐好好考虑，我们文华将会是最诚心的合作方。蒋小姐规定的时间已经过了，我就不再叨扰。今日多有得罪，还请蒋小姐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