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宁致歉之后,让可伶带着三位大人到书房去。
她看着陈子飞,“有事?”
陈子飞本来是满腔的怒火,但是这会儿一时也发不出,只是悻悻地道:“我来找过你们几次,你都避而不见。”
“你一没下帖子,二没说来意,我难道放在正事不做,在家里专门候着你来吗?”瑾宁也不动怒,只淡淡地道。
陈子飞也淡淡地道:“我想见靖廷,你们府中的下人说靖廷没在府中,见郡主您,也没在府中,我倒是不知道可以找谁了。”
瑾宁看着他的态度虽然不好,但是不至于恶劣,比起那天来的两个混蛋要好很多,遂道:“靖廷确实没在府中,他有差事在身,三五天回一次不定,十天半天回一次不定,你如果有要紧的事情,可告知门房或者嬷嬷,若只是寻常拜访,我觉得咱也不需要这样的虚伪。”
陈子飞瞪着眼睛,“你怎么能这样说?亲人之间来往,怎么能说是虚伪?”
瑾宁看着他,“是的,亲人之间的来往不是虚伪,但是靖廷在侯府这么多年,你们也没去找过他,现在才来找,难道不是虚伪吗?”
陈子飞的锐气渐渐地下去了,其实他本质倒是一个讲道理的人,可就是被气着了。
瑾宁先数了陈家的凉薄,他就理亏心虚,连气都发不出,只是道:“我父亲和四弟前两日来,一番好意前来探望,你们若不待见他们,直接拒之门外就是了,何必要下手打人呢?他是老人家,是靖廷的祖父,他就是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被你们这样对待的。”
瑾宁见他说话,嘴角都起了白泡,粘着了嘴角,连话都说得不利索,便道:“进去说吧。”
她先进了正厅,命人奉茶。
她坐下来之后,看着陈子飞,“坐!”
陈子飞看她坐在正座之上,自有一股威仪和气势,心中不由得一震,此人若愿意跟他讲道理,那他最好还是讲道理。
遂坐了下来,对于下人奉上的茶,他一口就喝尽,只觉得喉头甘凉清爽,说不出的舒适,一扫嗓子的焦躁。
瑾宁看着他道:“你们和靖廷的恩怨,始终是需要解决的,既然你今日不是带着怒气来,愿意好好说话,那我就跟你好好说。”
她招来可俐,先吩咐了,“尚书大人和两位将军还没用饭,你先命人去做点饭菜送到书房里,告知他们,我一会就过来,还要,昨晚我写好了一封折子,就放在书桌上的,你给尚书大人过目,如果大家意见一致,请他们在折子上加自己的名字,我明日便递呈皇上,另外,给我几个馒头吧,我也饿得很。”
可俐道:“是!”
陈子飞听着这番话,才知道她果然不是为了躲避自己,心里不由得羞愧,更觉得自己小人之心,当下就惶恐了许多,轻声道:“我不知道郡主这么忙,连饭都还没吃,实在是失礼了。”
瑾宁也不接这些虚文,正色道:“陈家是靖廷的本家,父母的灵位神牌也都在陈家里头供奉,若说靖廷对陈家还有一丁点的留恋,那就是他父母的根在那里,你们准许靖廷回去拜祭,那我们就会回去,但是,话我说在前头,咱也就是面子上的事情,我希望,你们不要对靖廷过多的苛刻与要求,陈掌柜,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你该知道,靖廷不需要对陈家承担任何的责任。”21
陈子飞叹气,“哪里敢?说实话,陈家有今天,确实是自己损了自己的福气,我以前不为靖廷说过一句话,如今我也没权利要求他为陈家做什么,但是作为如今的当家人,族中的人要求,我只能是这样说一说,但是靖廷不做,我也不会怪他,我自己的本意,只是想找回这个侄子,大哥这一脉,不该落再外头。”
这像一句人话,瑾宁对这个答案很满意。
陈子飞继续道:“有句话,我还是得说在了前头,陈家老人多,且一个个倚老卖老,态度傲慢跋扈,便是年轻一些的,自小含着金钥匙出生,不曾吃过半点苦头,在外头挥霍成性,前呼后拥习惯了,靖廷如果回去拜祭,少不了这些人是会给些脸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