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府的地段放在洛阳也是顶好的。
魏云初来乍到,她自有一份自己的为人处世,便是对洒扫的婆子的也是温柔的。
可她越是这样,萧大夫人反而越不放心。
想当年女公子在府上也是很得人心,过了这么多年了,萧大夫人在奴仆中的口碑,还不如一个过世多年的女公子。
更别提老夫人这里,提起女公子,就是一口一个娇娇,仿佛世间所有人都入不了她的眼,这如何能让萧大夫人不介怀。
她捧着手里的汤药,苦口婆心:“君姑,良药苦口利于病。”
老夫人也不是蛮恨的性子,都是各自在房里用膳,若不是病了也不会儿子的新妇来伺候起居:“苦都苦死了,不吃了。”
可她年级大了,牙口不好,虽萧家吃穿不愁,一年到头猪肉供给充足,可老夫人看得到吃不到,可别提有多难受了。
萧家二房伺候老夫人晨起,每一回都是要听一顿数落,可怜从天不亮站到现在,腰酸背痛,这萧家的两位新妇,却不敢有一句怨言。
萧老太公战死的早,虽不曾封侯,但陛下心里同明镜似的。文帝体恤孤儿寡母,多年来,都照顾有加,不然萧家大房如何能在众多世家中脱颖而出,成为太子太傅。
萧大夫人虽然私底下也曾同丈夫抱怨,她入萧府后,任劳任怨,老夫人还是不喜她这个新妇,心理虽然不平,但企业念着底下一双儿女渐渐大了,为萧大郎和萧二娘子求一个好前程,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外头看着是光鲜,但是他们心里清楚的很,要好的官位和称心如意的姻亲,便是要求着别人施舍,留下一口肉汤给他们喝。
只要这位老夫人在的一天,萧家就能绵延荣宠!
今早起来,老夫人起来,要吃外头最近时新的炙烤猪肉片:“我都这般年纪,还不让好好吃一口,你们是想如何折腾我呢!”
那炙烤猪肉片虽味美,但也油腻,老人家吃不得。
萧打夫人便陪着笑,哄道:“君姑想吃,我们还能不给么,是医者前些日子嘱咐了,这几日在吃汤药,少荤腥。”
萧二夫人躲得老远,她早起吃吃两口牛乳,现下饿得前胸贴后背:“姒妇,也太打进小怪了些,君姑想吃,就给她吃,我们萧家又不是买不起。”
萧大夫人也没想过这位会帮她的忙,可这拖后腿算什么:“娣妇,怕不是忘记了,若不是前月你引得君姑贪凉吃羊肉羹,坏了肚子,君姑何苦吃这些个汤药?”
“君姑!姒妇,这话可是要害死我啊!”
老夫人手一挥,不想听这些叽叽喳喳的吵闹:“你们下去吧,不用伺候我这个老娘!”
“媳妇不敢。”
萧家二房和斗败的鹌鹑似的,垂着脑袋,却也没人真敢退下。
是怕她们还不够惹老夫人不快么。
谁都不敢担一个不孝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