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外皆一片沉默。
中年男人被说得哑口无言。
好一会之后,才听他低声道,“这个后果其实我也知道,熬得过就是捡来的命,熬不过去,人也就没了。怎么可能不懂?我懂的,都懂的……”
男人最后一声极轻的叹息,传入柳玉笙耳中,也勾起了她心中触动。
实则她也懂。
乡户人家,日子穷苦的时候恨不能一文钱掰成两瓣来花,自个生病了,不舍得医,抱着那丁点侥幸心理,希望最后能省下点看病银子来。
归根究底不过是一个穷字给闹的。
这就是现实的无奈。
有时候你明知道该怎么样做才是对自己最好,却终究被迫着,做出另一个选择。
替男人看诊完,柳玉笙即刻罗列了一张单子给魏红,让她回去帮着带她需要的草药过来。
此次出行,她药箱里只带了火烈草制作成的成药剂,以及一些寻常伤药。但是男人需要用到的药比较特殊,需得另取。
来之前她也没想到会有人被砸出那么重的内伤。
空间倒是有很齐全的药材,但是眼下人多眼杂,她不能妄自拿出来。
拿了清单,魏红就赶往村长家,借用府衙的马车网杏花村赶,一来一回一个时辰能行。
那边洪长峰等人已经把人召集过来,在这家民宅里汇聚越来越多。
柳玉笙坐在堂屋,简简单单一张木桌子,一张木凳子,开台接诊。
除了房间里男人受伤最为严重之外,聚集在堂屋的其他人,伤患大多是中轻程度的伤。
受寒的人对她来说也较容易医治,她有火烈草。
当初钱万金在京城顺手带回来的火烈草种子,恰好是治疗驱寒的最佳良药。
她在空间里种了一小片,每每成熟的时候就采下来制作成成药剂,这个时候堪堪派上用场。
而且分量足够。
这些前来求诊的村民,还没轮到的酒安静坐在一旁,没有人随意开口说话,出声打扰。
木桌前的少女,为人诊病的时候极为专注,眉眼沉静平和,说话也轻声细语,对待任何一个患者,都不曾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