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松伶对着枪口半点不见惊惶,笑意渐浓:“黄叔叔,我若赢了,才是真的走不了了。你何故到现下还这样多疑呢?”

    见她挑破,黄华颇为意外的看了她一眼,并未放松警惕,直白的问:“我又怎知你不是故弄玄虚?”

    他这话一出口,不仅陈松伶一愣,就连他自己也是一愣。

    陈松伶见他愣住,反倒是笑意更浓了:“有谁能在黄院长面前故弄玄虚的,松伶是真的技不如人还是有所隐瞒,难道还能逃过黄院长的眼睛去?”

    说完,她微微一叹,有些无奈的说:“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黄院长此举究竟意欲何为?”

    将心中疑惑如此大胆直白的问出,陈松伶微微松了口气,见黄华不搭腔,她也不以为意,又开口说了一句:“如果真是冲我来的,我如今不说早已性命不保,也早已被大刑伺候,还能有幸在这里同黄院长攀亲带故,切磋技艺?所以黄院长何妨干脆了当一些,如何?”

    此番话有理有据,分析的是鞭策入里,黄华不由得收了枪,很是给面子鼓了鼓掌,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靶场外传来一声响亮的吼声:“报告”。

    早已吩咐了不得要事一律不准打扰的黄华,此刻眼皮莫名一跳,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那卫兵见他不为所动,又高喊了声:“报告”,脸上已有了焦急之色。

    黄华见状,瞥了一眼陈松伶,这才招招手,命人将她带回去。等人一离去,黄华就示意那卫兵赶紧过来,询问他:“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那卫兵小跑着过来的,顾不得还喘着气,连忙掏出手中的报纸递给黄华说:“军事学院的门已经被燕京大学本部学生和分部女子学校的学生给堵了,还拉了横幅要我们放人。这报纸是陆大师让我给您的,说……”

    听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黄华脸皮一抽,也不看报纸,咬牙切齿的打断他:“陆坤人呢?”

    那卫兵见院长一副要吃人的模样,悄悄咽了口唾沫,回答他:“大帅只留下一句,让您自己解决此事就离开了。”

    听了这话,黄华当即将报纸一摔,大骂了一句:“他奶奶的,陆坤你个龟孙子,又坑老子。”说完,犹自不解恨,踹了这卫兵一脚,叉腰吼道:“你去,把那酸秀才给我找来。”

    院长办公室里,孔申正低头认真的读着报,看到精彩处,嘴角忍不住弯了弯,连着说了三声:“好”。

    黄华早就忍不住了,不等他继续看完,将报纸夺过来拍在桌上,朝他骂了一句:“好个屁!”

    说完,他见孔申不理他,只伸手又去拿那该死的报纸,当即气得又骂了一句:“看个屁啊你。”

    孔申扶了扶眼镜,看了他一眼,慢慢应了一声:“是啊。”

    黄华正奇怪今天这酸秀才怎么这么好脾气,抬头就看见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道阴恻恻的笑意,顿时反应过来,当即跳了起来,颤抖着手,指着孔申的鼻梁气急败坏的骂道:“酸秀才,你,你,你……”

    只是那手抖啊抖,却是戳不下去,那嘴巴张张合合也只是反复说着那几个字,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孔申边拿报纸,边抽空瞥他一眼,嘴里淡淡刺了他一句:“你什么你,结巴了?”

    黄华被他这死样子一刺激,当即把帽儿一脱,又解了皮带,在地上一甩,恶从胆边生:“仙人板板的,老子是找你来解决问题的,不是让你来这阴阳怪气的,你不要觉得我看起来哈戳戳的,就这么好欺负了嗦。”

    孔申听了这话,眉目微动,仍低头读报,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仍是很毒:“你不是看起来哈戳戳的,你根本就是脑壳子有包,你也不看看苏宴之那娃儿是哪个,你就敢招惹他婆娘。你晓得苏家那娃娃一支笔就可以弄死你个龟儿子不,你还在这还(huan)扯,耍酒疯。”

    说完,他才反应过来,白眼一翻,“呸”了一声,又接着说:“老子也是气糊涂了,给你个瓜娃子说这些,朽木不可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