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宴之远远的就看见小姑娘们在学校门口玩闹着,他靠的近了,松伶脸上那无措又含羞的表情就落入了眼中。那一瞬间,苏宴之不知道为什么就停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松伶脸上的笑是不曾在苏家看到过的,仿佛只有在外面,她才真正活了过来。
想到这里,苏宴之心里只有苦涩,新婚的时候,他满心痛苦,以为全世界都欺骗了他,他是被辜负的那个人。
然而当他接回松伶的时候,当他在清晨的街头找到狼狈的妻子的时候,他心里知道委屈的不只他一个,痛苦的也不只他一个。
那个被他在新婚之夜抛下的妻子,或许才是最无辜的。
因他的一己自私被困在苏家的妻子,或许才是最委屈的。
苏宴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含羞又勇敢的小妻子认识了她在苏家的第一个朋友。他本来不想上前打扰的,直到妻子被吓得花容失色,他才忙不迭的冲了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细心安抚。
展南被眼前突发的状况弄得有些懵,虽然不知道小姑娘干嘛这么害怕,但她还是要道歉的。
只是她还没开口,一道冷凝的声音就插了进来:“啧啧啧,苏宴之你还真是好福气呢,大门口就有人投怀送抱了。”
苏宴之感觉怀中人儿身子一僵,连忙松开了她,不自在的说:“别听挽之胡说。”
若说苏宴之面对陈松伶是春风拂面,面对苏挽之便可称得上是寒霜覆面了。
只见他眉头一拢,轻声呵斥:“好好说话,这是你……”
只是他还没说完,陈松伶已经抢着说了一句:“你好,挽之,我是松伶。”说着,她又强调了一句:“陈松伶。”
苏挽之前几日就接到了哥哥的电话,说他要送新进门的嫂嫂来燕京考试,要她为他们安排好一应事务。
这个嫂嫂,她是知道的,听说不仅只识了几个字,还是个裹小脚的旧式女子。
她本就为她哥哥抱屈,听她要来考试,只觉这女人不仅不自量力,还心机深沉。明知道自己本就考不上,还折腾这一遭,不就是为了在哥哥面前博好感,知道哥哥喜欢进步女学生,所以这才装装样子,做出一副努力上进的姿态来。
这样,即便最后没有考上,哥哥也不会怪她,反而还会好好安慰一番,这一来二去不就干柴烈火了吗?
看看,这才刚考完呢,还没有放榜出成绩呢,这女人就按耐不住,原形毕露了。
她观察她好一会儿,明明看见那只小喵咪,眼里都是喜爱之情,偏偏见到她哥哥就突然受了惊吓,花容失色,尖叫不止了,还好巧不巧,跌入她哥哥的怀中去了。
真是好巧呢……
苏挽之心里早把这女人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但她顾忌她哥的面子,也只不痛不痒的刺了这么一句,就不再继续为难她了,毕竟大庭广众的,她不要面子,她苏挽之还要面子呢!
苏挽之托人为他们安排好住宿后,到今日才请到了假,出来送一送他们,因而也没有不理人。虽然无视了陈松伶伸出的手,但还是淡淡的应了一声:“嗯,我知道。”
陈松伶对苏挽之这样不冷不热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了。苏挽之同她哥哥一般,最是看不上因循守旧的女子,偏偏上辈子的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