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岳刚一落座,就有人笑着来敬酒:“千户,近日无要任在身么?也有闲情来此地……”
话还未说完,已在乔岳冰冷的眼眸中噤声。
那人举着酒杯的手微滞,心里不屑的轻哼一声。
乔岳又如何?既然来了赏春会,心里定然是想着找个心仪的女子,他兴冲冲的迎上前攀谈几句,也是想给他说个人家,结果反而吃了冷羹?
大鸣朝贵女矜持,适龄的男子想要娶得美人归,谁不是巴巴儿的凑趣说笑话?像乔岳这般不通风情,如寒冰深渊般不可接近之人,就算功夫再俊,想必在亲事上也困难重重——哪儿有女子会想要和这煞神结亲?
他正暗自为方才的冷遇愤愤不平,准备冷眼旁观乔岳一会儿巴结女子的场景,好上前冷嘲热讽两句。
谁知乔岳一路提着兔子耳朵,不是往亭楼上去,也从未抬眸往那处看一眼,反而大步走到一个少年身旁,带笑低声耳语。
看得那人登时睁大双眸,乔岳对他冷言冷语倒也不奇怪,怎么放着亭楼上的姑娘不理会,去和一个少年郎示好。
而且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乔岳眸中染着笑意,像是要讨好般向那少年奉上东西。
乔岳的确是想把这兔子送给贺之漾:“瞧瞧这小玩意儿,捡了一条命,漾哥收了它?”
这话没头没脑,言外之意,乔岳还是想让贺之漾见证自己关爱众生的“良善”。
一个能箭下留兔,还给兔子找下家的男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贺之漾淡淡看了一眼:“兔子?你要是串了它烤个麻辣兔头还成。”
他心里憋着一股闷火,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总想对乔岳冷言冷语,明嘲暗讽几句。
乔岳还未说话,兔兔已经开始双腿挣扎。
乔岳提了提兔子耳朵,装腔作势的靠近小兔兔,语气带着无尽笑意:“听见了么?不是我不给你活路,是有人嘴馋想尝尝你味道。”
说罢,反手一挥,箭尖已抵在了兔兔的脖颈上,兔兔蹬腿挣扎,红红的眼睛瞪着乔岳。
在乔岳用力前的一瞬间,贺之漾立刻变了脸色,二话不说伸手抢过兔子:“现在不是时候,我回家做麻辣兔头,新鲜的兔子才好吃!”
乔岳看着贺之漾,轻轻挑了一下唇。
口口声声说想吃麻辣兔头,却不情不愿的把正啃草梗的兔子抱在怀中。
这算是言不由衷,赌气耍小性儿么?
乔岳细细欣赏贺之漾这幅心口不一的模样。
渐渐地,他好似看透了不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