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色不大好,厚重的云翳积压在天上,似是不堪重负,随时都会倾下一场瓢泼大雨。

    门窗封锁的小屋就更加昏暗。

    分明是大晌午,光线却阴沉得宛如黄昏,以致屋里的气氛都沉甸甸地郁结在了一块。

    光束斜切过沈黛的眉宇,她微微眯起眼,漠然注视着眼前的男人。

    这对母子可真是有意思。

    元韶容千方百计想让她死,眼瞧就快成功了,她儿子却费心巴力地把她救了出来。元韶容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气到呕血不止。

    “昭昭,那场火实在太凶险了,你瞧,我为救你,指头还叫火给燎了,疼得我夜里都睡不着觉。”苏元良递手给她瞧,笑得温和,一副并不打算与她计较的模样。

    见沈黛无动于衷,他讪讪收回手,给自己打圆场:“一点小伤,也不算什么。只要你没事,我受再多的苦,也心甘情愿。就是这几日我政务繁忙,实在走不开,只能委屈你先一个人在这里静养。寂寞是寂寞了些,但至少安全。等过了这段时日,我便接你出去。”

    一个人?

    沈黛微不可见地蹙起眉。

    所以苏元良并不知道,这里还关着另一个人?怪道那哑女不让她说。

    可,不是苏元良,又会是谁呢?

    她不说话,苏元良只当她是默认,吊着的一口气略松了下,再去看她。

    小姑娘生得比旁人都白,穿一身水红襦裙站在光束里。身影玲珑,有梅花一样纯洁芬芳的味道。他想起那晚抱她离开,指尖细腻馨软的触感,心神都荡了一荡,不禁伸手去够她的脸。

    “昭昭莫怕,等去到外面,我们便成亲。”

    却听一声清脆响亮的“啪”。

    沈黛一巴掌扇到他脸上,力道过重,竟直接将他的右脸扇扭到了左边去,人也趔趄了下。

    “成亲?”她冷笑,“我便是死,也不会嫁给一个为达目的,连自己的亲生祖母都敢下/毒伤害的人渣败类!”

    苏元良捂着发烫的面颊,愕着眼睛,“你、你......”

    沈黛甩着手,道:“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那我便告诉你,我也是才刚确定的。这还得感谢你把我带到这儿呢!”

    苏元良闻言,越发困惑,“我?”

    沈黛冷哼一声,指着窗口那朵紫色小花,“你可知,这花叫什么?那是鬼美人,世间罕见,也极难养活。我曾试着养过,一次也没成功,没想到这里会有。其香虽无毒,但若是同某些草药混合,便会使人致幻,甚至威胁性命。”

    “好巧不巧,那些不能与它相融的草药,同皇祖母每日所用之药不径相同。而更巧合的是,这花香,竟和那日华琼身上的如出一辙。怪道那日,淑妃娘娘说什么都要领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