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国刑台上离开不过几日,她和楚泽便又上了北国的刑台。琼云垂眸看着周围聚在一起的人,轻抿了一下唇。
不过倒是有一点不同,北国的百姓看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担心。而宴国的百姓,对他们则是憎恶。
“北容给了我一把匕首,等被压上断头台时,我会动手。我可以拖一阵,你趁乱逃走。”楚泽淡淡道。
琼云闻言,眉宇紧蹙,在她扭头看向楚泽时,就见眼前的人紧盯着一旁正在磨刀的刽子手,“楚泽,你不要乱来,等北容回来了再说。”
“等北容回来吗?”楚泽轻声笑了笑,“等他来了,可就是给我们收尸了。”
“不会的,你不是说北容不会失手吗?”琼云挣扎了一阵,见她根本挣脱不开缰绳,像在宴国一般,她被绑在木桩上,除了等死以外,什么都做不了……
若是她现在将刽子手喊过来,让他搜楚泽的身,她和楚泽便能死在一起。但这也是断了她们两人唯一的生路。
琼云垂下眼眸,思索了好一阵,偏头看向楚泽,道:“你若是想让我活着离开,那你一定也要平安无事。”
拿着手帕离开大牢的北容,先去了正殿。他什么都没有准备,但他也不需要准备。北容远远看到皇帝正坐在龙椅上看奏折,眼底泛起一阵冷意。
眼下正殿并未有多少人看守,只因对北国有害的人,现在没有机会再对北国动手。定北侯君从宴国离开,宴国的人不会立即对他们出兵。而定北侯君的兵权又被收回,百姓只敢看着不敢多言,皇帝无疑是安全了。
“父皇,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了。”北容说道。
皇帝像是清楚方才走进正殿的人是谁一般,头抬也不抬,只将手中的奏折扔了下去,“是么?我让你楚泽和琼云到大牢,你带他们两人去见皇后?”
“你以为这些事情我不知道?若不是皇后将死,只怕我现在就陷入险境了吧?”皇帝冷声道。
北容闻言,像是料到了自己被人跟踪一般,神色并未流露出慌张,而是冷静道:“父皇,我只是想替母后完成最后的心愿,她不是一直想找到替云裳入土的人吗?”
皇帝神色微微一变,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过皇后为何要这么做,但看北容态度不同以往,他想北容是清楚了皇后这样做的目的。
皇帝沉默了片刻,轻抚了一下龙椅下面压住的匕首。眼下北容是最适合继承他皇位的人,但眼前的人知晓了他的所作所为。
“容儿,你过来。”皇帝垂眸看向远处站着的人,淡淡道。
北容闻声,很配合的走到皇帝身旁,见他手垂放在身子一侧,北容轻叹了一口气,道:“母后惦记着云裳,不肯让她入土,可琼云同云裳根本不一样,没有谁能代替云裳做任何事情。”
皇帝听了,轻皱了一下眉,将身下的匕首塞回去后,起身拍了拍北容的肩膀,“你说的不错,带着琼云给你母后看一眼,也好断了她怎么久以来,根本不可能的想法。”
“父皇,母后为何突然病倒了?可是太过思念云裳,有了心疾?这么多太医都拿母后的病没有办法,父皇也因此憔悴了不少。”看着面色较为红润的皇帝,北容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皇帝并未听出北容所言何意,他正思索一会应该怎么回应,就见眼前撒过白色的粉末。
守在周围的人见状,并未有人上前。他们清楚这么久了,在宫中批阅奏折的人是谁。眼下北容虽并没有同各个大臣接触,但与司徒公有关系的人,却早已认定了北容。
皇帝四肢无力倒在龙椅上时,北容俯身翻了翻他父皇方才碰过的地方。待摸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时,原本他心底柔软的部分,忽然变得冰冷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