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的声音响起,沅容浑身抖了抖,小脑袋顽强地往上抬在君珩的颈窝撒娇般的拱了拱,似在争取最后一丝机会,君珩再不哄他,这小崽子,哄两句就翻了天了。

    君珩将他从怀中放下,也不管他一人在那哼哼唧唧,自顾自的摆好等会儿小家伙要用的桌椅,又将那没眼看的课业放在一旁,拿出新的纸和笔摆在桌上,弄完这一切后,就定定地看向边哭边瞄着他的小人儿。

    沅容正巧与家主对视,见君珩这副不容拒绝的姿态,不敢撒娇支吾,只怕再惹恼的家主还会受罚,他犹犹豫豫,走向那摆好的桌椅,在看到硬邦邦的椅子后,眼眶又红了一圈,糯糯的向家主求道,

    “家主,疼……容儿……容儿不想坐,请家主允容儿跪着抄写。”说罢,两道眼泪便顺着脸上的道道泪痕划下来,泪津津的圆眼睛小心翼翼地觑着家主的眼色。

    “坐上去,不然我帮你?”君珩硬着心肠,语气略显不耐。

    “唔不……不”沅容见状,慌忙凑进桌子跟椅子之间那个夹缝,轻轻的将自己放到那个令人痛恨的刑凳上,刚一坐上,还没压实,屁股上传来疼痛就使他鼻子一酸,起身快速的扶上了扶手,哆嗦着腿不愿再坐下。

    伴随着“啧”的一声,沅容像受惊的猫一样,慌的松开了手,直挺挺的坐在了刑凳上,后知后觉的疼痛袭来,他的眼泪立刻飙了出来,不管不顾地张嘴大哭,屁股却不敢再抬起来,哪怕一丁点。

    君珩见小人儿只顾着哭,直愣愣坐在上面却不动笔,好心出言提醒,

    “半个时辰内写完,若写不完,便让君白去取柳条了。

    沅容一下子连哭的声音都小了许多,抹了抹眼泪,慌慌张张的就拿着笔开始写,右手虽没左手挨的多,可攥着笔时还是刺激的沅容流下滚滚眼泪,他不敢再耽搁时间,虚握着笔开始誊抄。

    君珩本在思索近些时段山下的不太平,他知是那二人的小动作,虽已有部署,可心里还是总觉得有些不安。余光中看到小家伙一会儿皱着秀眉尽力稳着颤抖的手抄写,一会儿又鼓着小嘴难耐疼痛泄着哭音,君珩眼中抹过一丝笑意,心中的淡淡不安也被面前这小破孩儿击散。

    不知过了多久,沅容似是写完了,心中的委屈也在这段时间内到达至高点将要爆发,他将笔重重的扔在桌上,嘴中别别扭扭的吐了三个字,“写完了”,说完便撑着身子欲起来。

    “坐那儿,我先检查检查”,君珩一手按住他的肩将他定回原位,另一只时候手拿起他刚刚誊抄的课业,那上面只有个别几个字因没能很好稳住有些歪歪扭扭,但整体上是不错的,娟雅清秀的楷体,让人看起来赏心悦目。

    但是,这摔笔的毛病可惯不得,君珩压着他,指着他课业上写得不太好的“静”字,冷着声吩咐他再写二十遍。

    沅容委屈极了,捂着耳朵浑身挣扎着要起来,他当然挣不脱,反而使受伤的臀肉来来回回地摩擦着木凳,痛得眼泪登时掉了下来,哭的红肿的脸蛋上挂着眼泪好不可怜。

    肩上的力加大了几分,沅容被压迫着停止挣扎,安安生生,规规矩矩地再次拿起被他摔在桌子上的笔,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流着泪执笔二次书写。

    这次他可算是记住教训了,写完后轻轻将笔放下,坐在凳子上动也不敢动,抽抽噎噎地向身后的人请示,“家主,写……写完了。”

    君珩当然知他是写完了,瞧这小家伙僵直着身子,压抑着嗓音,整个背影都冒着委屈二字不敢言说,君珩什么话也说不出了,只把他从凳子上抱起来,用手轻轻的给他揉着有些发硬的臀肉。

    沅容依偎在他的肩窝处低声抽泣着,闻着家主身上熟悉的檀木香,哭声也慢慢由一抽一抽的变成委屈大哭,震天响的哭声弄的君珩的心都碎了,本来还想再训斥两声,此时也只能无奈地哄宠着,

    “好了好了,宝宝真棒,不哭了,我们去吃好吃的,有蒜烧鹿筋,胭脂鹅脯,还有很多,宝宝想吃什么呀”,君珩抬手欲抹去沅容眼角的泪珠子,沅容拧着头不肯让他碰,甚至挣扎着还要从他身上下去。

    “哎呀,祖宗啊,小心点儿。”沅容被他禁锢在怀里不能动,生气的哼咛着将鼻涕眼泪都蹭在他华贵的衣襟上。君珩也不生气,抬起他水润润的脸蛋儿,调笑着说,“哟,这是哪来的漂亮小河豚呐,可以请你与我一起用膳吗?”

    沅容躲着君珩的手埋在他的肩头,小声反驳,“我才不是小河豚,你才是!”。

    “好好好,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