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嘉脚踝上的铁索松开了,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我认为跟历险者玩游戏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我不喜欢玩游戏。”他的眼睛和头发一样黑,肤色如蜜,长期呆在王宫的室内,也仅仅让他看起来不那么健壮而已,“但亚瑟喜欢。他最喜欢看别人因为他的游戏规则而痛苦不堪,连快乐也得小心翼翼伪装。”
他靠在窗边,身后是宽大的窗台。
樊醒依偎着余洲的腿,又乖又稚嫩的样子。
说出来的话却很冷:“前任笼主,是你故意杀掉的。”
阿尔嘉不承认也不否认。
“提议反向追踪笼主的人是亚瑟。他擅长这样的游戏,他也习惯冲在最前面。”阿尔嘉说,“‘鸟笼’这种地方真的很奇特,人会不知不觉地被它改变。我原本没有那样的想法……”
“什么想法?”樊醒立刻问,“当‘笼主’?还是‘新娘’?”
阿尔嘉看他:“我真不喜欢你。”
樊醒小嘴吧嗒吧嗒根本没停:“你也会像炼狱里的人一样,跪下来亲吻他的脚?”
阿尔嘉笑着:“亚瑟是个单纯的孩子。他只喜欢游戏,喜欢别人服从。只要满足他小小的游戏瘾头,他不会深究。”
“三年还不足够他深究?”樊醒脆声说,“三年没有历险者来过这个‘鸟笼’,天天对着你和这里的人,亚瑟不会烦?”
他说完还蹭着余洲的裤子,抬头看余洲:“哥哥,我说得对吗?”
阿尔嘉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
历险者的魂灵才是鸟笼之所以成为独立世界的原因。他们生活、劳作,做应当或者不应当的一切事情。鸟笼因此丰富起来。
鸟笼是一个沙盘,笼主是控制沙盘的人。小小的沙盘里还有各种各样的生物,它繁荣、生长,成为乌托邦。
但沙盘里的人和物如果一成不变呢?
亚瑟仍是历险者,阿尔嘉没有夺走他的性命。只要亚瑟愿意,他随时可以摆脱这个貌似热闹、实则死气沉沉的世界。
门在阿尔嘉手里。如果亚瑟要求,阿尔嘉会拒绝吗?阿尔嘉怕亚瑟憎恨自己,他会为了亚瑟打开那道门吗?如果亚瑟在愤怒中了解阿尔嘉的性命
余洲并不觉得亚瑟讨厌这儿。亚瑟赦免炼狱里的人时,何等畅快和疯狂。
“你们应该答应我的要求。”阿尔嘉岔开话题,重复自己的要求,“门在我手里,这是你们唯一能够离开的途径。”
余洲抬头看向窗外。
阿尔嘉背后的窗户清澈透明。天快要亮了,飞星崖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