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隔壁淮市河谷村红旗农场里,孟清岳刚下工回来,正在牛棚里大口大口扒着饭吃呢,就听到村里的孩子叫他,说是让他去大队长家拿包裹。
村里正在挖山渠,半个月没见过一滴雨了,田里的庄稼长势都不太好,村里就决定引水灌溉,引山涧水灌溉,村里的田地多在山脚下,但是引水也是个巨大的工程,大队长为了尽快完工,每家每户都安排了两个人去穿山架梁,八个知青们占了三个名额。
孟清岳也被选上了,大小伙子正是吃得多长身体的时候,挖山渠又是个苦活累活,每天从早上六点忙活到晚上六点,每天就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孟清岳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来,有时候饿得是连话都不想说。
“孟知青,你先别吃了,大队长说让你快点。”
牛棚里隐隐有股猪屎的臭味,来叫人的小孩不愿意进来,只是站在牛棚门口。
孟清岳看着手里的饭有些犹豫,还剩一点,吃到一半停下来,他就感觉肚子更饿,腿更无力了。
“阿岳,你先去吧,饭你先放着,可能有什么急事呢。”
牛棚一个昏暗角落里的老人出声劝他,孟清岳来的时候,知青大院已经住满了,而村里人谁也不愿意让一个半大的孩子住进去,半大孩子吃穷老子这话不是说说的,很多人家里都有孩子,都是这么个岁数,就算孟清岳再能干,挣再多共分那也是不够吃的。
所以最后没办法,大队长只能把孟清岳安排到牛棚里和几个“罪大恶极”的老家伙一起住。
“孟知青,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呢,快点呀!”孟清岳只能放下饭,抹了抹嘴,和小虎一起去大队长家。
到了大队长家,他看到小虎从一个女人手里领了两块糖就跑了,走前还对他做了个鬼脸,孟清岳没有理他,看向大队长,“大队长,我是来拿包裹的。”
陈大队长向他介绍他旁边的女人,“这是我本家回来探亲的侄女,姓陈,她说你家姐捎带了包裹给你。”
“你好,陈姐,”孟清岳尴尬地朝女人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她,他很肯定他不认识她,女人看着很年轻,肤色是健康的白,身上有一股亲和力,看着比他大,他便自作主张叫她陈姐。
陈姐看了两眼和她一样高的少年,点了点头,指了指大队长家客厅的角落,“那是你姐给你的包裹。”
孟清岳看向角落,一个大麻袋装着的大包裹。
陈姐又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姐写的。”
孟清岳接过信,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认识……我姐吗?”
陈姐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替朋友来送东西的,顺便回家祭祖。”
孟清岳点点头不疑有他,心里急着想看他姐的信,再次道谢后提出要走。
许是因为心里有了动力,孟清岳扛着包裹脚下生风的回来了。
牛棚里的众人看见他扛着东西回来,都吓了一跳,不过看他放下东西就拆信,都默契地没有打扰他。
孟清岳拆开信,信里只有两句话。
——面粉里有鸡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