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清晨跪到傍晚,山中未有动静。至三更,团甲圣人代传法旨,命北林仙域仙凡尽数迁往绿景别天,只留白月仙子和文岭上仙两脉暂留听用。
与此同时,位于羊首山山腹的一座洞府内。
玄都、崇左、桑吉、团甲以及白氏兄妹战战兢兢地侍立一旁,李无常坐在一块蒲团上自顾自地喝酒,石苇则抱着沉睡的胡姼,脸色难堪至极。
“姼儿!姼儿!”
石苇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胡姼的魂魄已经回到肉身,丹田内的元婴也一切如常,可不知怎的,就是不肯醒来。
“师父,大师姐灵肉分离千年,且被天地二煞所扰,魂魄与身体不甚契合也是有的,需假以时日...”白文山在旁一个劲儿的劝。
“要多久?你快说,究竟需要多久?”
石苇轻轻放下胡姼,转身揪过白文山的衣领,拽得他直接趴在地上。
“一百年...不,也可能是两百年...”白文山没办法,只好胡诌。
“颂蝶那个贱人,我当初就该与她拼了!”
石苇咬牙切齿,虽然彼此已是盟友,却不耽误他翻小肠、过嘴瘾。
此言出口,众皆变色。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连最起码的勇气都没有吗...尤其是你!”石苇用手指狠狠点了一圈儿,最后定格在团甲的鼻子前。
“少拿我的徒弟撒气,他们不敢,你就敢了?”李无常一向知道石苇是个什么鸟。
“我也不敢。”
石苇无耻地摊了摊手。
事实上,石苇根本来不及考虑自己有多无耻,他的心思都用在了胡姼身上。
她还是那么美,美得令人喘不过气。千年来,那精美绝伦的面容时常出现在石苇梦中,带着澄澈的追忆,淡淡的伤感,令他甜蜜着、流连着,难以割舍,不愿醒来。而如今,他醒了,她却在沉睡。
“姼儿,快些醒来吧...”
石苇轻声嘟囔,却很快停了下来,这一停便是良久。
醒来之后呢?石苇突然发现,他对这个女孩的感情早已突破了师徒的界限,如泄了闸的洪水,再也回不了头。石苇不禁苦笑,一个娶了五房媳妇儿的老男人,偏偏还是人家的师父,哪有妄想的资格?伦理仿佛一座巨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顷刻间,彷徨与恐惧爬上心头,他怕了。
“你几个媳妇儿都没有生养,再添一房也没什么。要不我这个师兄做主,以‘七出’为由休掉两个...”李无常反应最快,直取石苇的命门。
“过过嘴瘾就算了,我还有一个媳妇儿没圆房呢...”石苇再没力气与他争执,只是一个劲儿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