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阳郡周边地势高耸,山林众多,且位于武国最北边,所以江水乃自北向南而流,何清就在江水中漂流着,江水的冲刷,法力的耗尽,精神的紧绷,伤痛的折磨这一切使他连续昏迷了好几天。
善宁城外的镇子上,由于近来洪灾肆虐,导致这一带的渔民全部歇息了好多天,整天盼着洪灾尽快退去,渔家家中本就没什么积蓄,卖鱼的利润全被商家抽取,这一天天歇的是唉声叹气连连,恨不能从洪水中把鱼给捞出来。
这不洪水刚一撤,太阳出来烘烤得天气暖洋洋的,每家每户就开始撑着船出来打鱼,连绵的一片,全是渔船。
厉高义带着自家女儿撑着船往河的身处划去,河的外围渔民太多,捞不出多少来,只有深处,鱼多到随便拿网一撒就一堆鱼。
只是外围有外围的好处,那就是安全,深处有深处的坏处,那就是大鱼太多,容易出事。
许多年来,山信镇一直靠着渔业为生,河的四面八方早已摸得通透,那深处的大鱼水怪受害者更是不计其数,那大鱼一摆尾,整艘船直接就被掀翻,不但渔获全部损失,连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未知数。
厉高义仗着愈发纯熟的架船技艺,再加上又要给女儿谋个好夫家,差些钱,所以才冒险来大河的深处来捕鱼。
一网又一网满满的鱼,真是让他嘴角都拢不住。他女儿在另一边将网往上拉,拽了拽发现拽不动,就叫她老父亲来帮个手。
“爹,这网有点重,来帮个手。”
厉高义以为又是满载的一网鱼,兴冲冲的过去,两人联手将网拉了上来,却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一些小鱼的底下盖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
男人身上衣衫破裂,从裸露的肌肤上看出还有不少的伤疤,全身肌肤被泡得发皱发白,从衣服的边角料来看是个富贵人家。
两人把男人联手抬到甲板上,厉高义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的所有特征都表明他是个麻烦,厉高义向来就不想沾染上什么麻烦。
他皱了皱眉,对女儿说道:“兰兰,把这个男人扔了吧。”
“不要,菩萨说过,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名叫兰兰的少女正是豆蔻年华,脸蛋俊俏,手也够巧,平日里跟着那几个贵妇人也吃斋念佛了许久,此时更是善心大作。
“这个男人就是个麻烦,你看看他身上的这些疤痕,说不定还有什么人追杀着他哩,我们家可承受不起。”厉高义苦口婆心的诉说着,这话让兰兰也是皱起了眉头。
“那我们也不能将他直接扔下河去啊,他本来没死,被我们扔下河淹死了不就成我们的错了。”兰兰将手指放在何清的鼻孔旁,还有微弱的气流涌进涌出的。
“那你说怎么办。”厉高义问向女儿,他女儿的聪慧人尽皆知,他自己有时拿不住主意来也会去问她。
“我们先将他救醒再让她自行离去便是了。”兰兰建议道。
“那也行。”厉高义没有办法,从心底来说他是个好人,只是世道如此,使他做好事前都得思前想后。
两人将剩下的网收完就准备回家,厉高义看了看穿上躺着的昏迷的人,不由得叹了口气,只能自说倒霉罢了,非得将这个人捞起,惹得自己沾染上麻烦。
船开往至家的河道上一路没有任何风波,平安的回到了家。就是不少人与厉高义打招呼时,厉高义也只是无精打采的回了一句,显得精神不振。
厉高义的家很小,只有两个屋子和一个极小的院子,他先是将男人抬了回来放在床上后,又返回去将渔获全部拿回来,一路上累的汗水淋漓,饿的前胸贴后背。
刚一回来就吵着吃饭,平日里家中的饭菜都由他女儿给做,味道极为美味又不用花钱,所以他对于女儿一直感到极为骄傲,即使镇中好几个媒婆来做媒他也不愿,因为那几个年轻人也都是与他一样的渔民,在他心目中,他女儿起码得嫁个读书人,所以说嫁妆也要相应准备的充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