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山久守见状,只得把告状的想法压回肚子里,也陪着笑脸向那李连总单膝跪礼,“岛津军主将桦山久守,拜见这位大人!”
李连总上下打量着他,也不用通译,用日语道:“岛津军?我告诉你,来到了大明,就只有明军和敌军,你们是哪一种?”
桦山久守愣了愣,忙道:“这……当、当然是明军。”
李连总微微点头,旋即又沉下脸来,“你身为一军主将,率队离船却不立刻整军,也不清点军器、辎重,未得我召唤便擅自跑来。看来我得先教你明军军纪才行了!”
“是,是,我这就去整军。”桦山久守连连躬身,倒退离去。
过了许久,他总算将三千五百日本兵在港口处集齐,就见那位大明军官带人前来。
“我叫李业志,”那军官负手高声道,“往后你们将被编为四个营,我就是你们的总指挥使。你们在大明期间,一举一动都要听我号令,便是拉屎,也要得到许可才行!”
由他指挥?!桦山久守又是一愣,慌忙道:“李大人,打仗时您吩咐末将便是,不用亲自……”
“靠你?”李业志斜睨他,冷哼道,“就你手下这些兵,一个个站没站相,队都排得歪七扭八,等遇到了建虏与送死无异。桦山久守是吧,往后你任我副将,不得擅下军令。”
而后他又对身旁几名明军军官道:“陶承,任倭军一营营总。程磊,任倭军二营营总。王新霁,任倭军三营……牛鸿,总理倭军后勤辎重。”
几人同时敬礼,高声道:“是!”
李业志见桦山久守在一旁瞪着双眼全无反应,不禁皱眉道:“怎么?不满意?”他一指朝鲜水师的船,“不满意就趁早回去。你当我想带你们这些倭兵?”
桦山久守得岛津光久反复叮嘱,要他在辽东一定要多杀后金兵,西军才能得到大明更多的支持。若此时真掉头回日本,光久大人还不立刻让他切腹谢罪。
他只得咬牙低头道:“不敢,全凭李大人吩咐。”而后看着一众大明军官走进岛津军队中,在通译配合下开始重新整队。
半个时辰后,这些倭兵总算在新任军官调教下整好了队伍,跟着鼓点声,排纵列向西行去。
离开莱州港,又走了三四里地,桦山久守便看到眼前一片军营。
等他在李业志带领下进了营,这才发现营中的士卒竟也是日本人。看装束似乎是丰臣家的兵,却也是大明军官在带队,这倒让他心中略平衡了些。
营中还有一队兵马,人数能有两三千,说的像是朝鲜话。后来他才知道,那是朝鲜国王李倧派来的兵。
那些朝鲜兵无不羡慕地看着倭军队伍前面的大明军官,似乎那是极为荣耀之事,直到一个多月后桦山久守见识了明军军官的指挥能力,才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缘由。
次日,岛津军、丰臣军一共五千五名人,加上两千五百闵承孝带领的朝鲜兵,一同拔营北上,往北京赶去。
这一路上,桦山久守可谓是大开眼界!
他首先便是感叹于大明伙食之优——顿顿糙米饭、炒土豆丝管保,每隔一天还能吃顿肉!
明朝人装肉的器具也极为奇特,那是一个透明的罐子,据说装在里面的肉半年都还是新鲜的!肉的种类也非常多,除了常见的猪、鱼之外,竟还有一种叫做什么“袋鼠”的肉,据说是从万里之外的澳洲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