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内心十分忐忑地去东院找哥,同他商量与徒窦一起读书的事,这次我去的时候手中没拿一样新鲜小玩意,当我身着长裙站在哥面前时,他惊了一下,说了一句废话“找我有事?”
往常这句十分多余的话他问都不会问的。
说起昨夜与母亲交谈,问他同不同意前去找徒窦,他想了半天,又十分难得的既没拒绝也没同意,模棱两可,我听着有些辨不明方向,他接着写了几本书的名字让我前去袁府问徒窦借来,顺便探探他的态度。末了,笑着和我说“一转眼你都像个大姑娘了”
好啦好啦,让帮忙跑腿也不用说得这么含蓄委婉吧,多见外。
笑着看了眼哥我也说道“一转眼你都成青年才俊了”
哥开始赶我出门“快点去,快点去,早去早回”
出门前还在想哥这是经不住夸赞了?
刚到袁府门口时正好遇上鐢郄表姐上山采药回来,背着整整一箩筐药草,很少有府宅小姐会像她一般勤劳朴素对不对?问她常常要走那么远的山路难道不会累吗,她笑着说“算是乐在其中吧,走半天终于寻到要找的药材,每每此时都觉得异常欣喜”
哥喜欢观书却还会差遣我跑过来借书,像鐢郄姐这样上山寻药草都能乐在其中,这难道是因为喜欢的程度不一样吗?
帮她把箩筐中的药草一一找出,按照她的提示将它们分别摆放在各自的位置。看它们排列的整整齐齐,平日里整理的那个人必定心思细腻巧妙。
收拾好院中的那些碎叶子后她告诉我徒窦应该是在书房看书,接着帮我指路让我自己前去,觉得她好聪明,未待我说明来意她心中就已明了,这样就省去了没什么必要的句句问答,和她相处虽然会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没长大的毛丫头,不过这样简洁明快的相处方式会让人觉得很舒服,世人常常赞扬的知己也许就是这样子的吧。
徒窦果然是在书房,不在里面,他是在书房门外院中的石凳上坐着看枝头开满银花的树、洁白雪人倚靠树干的景,书在他手中随着风来风往轻轻地飘动着,书页的边缘翻卷着像是笑着闹着同对面微微笑着的雪人们打招呼一样,忽高忽低,偶尔轻轻地碰一碰他覆在书页的指尖,又像是在企盼他笑着回应一两句一样——这园中的景应该是爱他的,才会刚巧让我一饱眼福。
真想说一句“公子你即使是在发呆都比常人好看几分呢”
可我一说话这闲适美景也许就被破坏了,在这么美好的画面前当一回始作俑者岂不是会良心不安?
于是我也入了这幅画,在院门旁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公子对着前方发着呆。
他只要眼神微转就可以发现我。
此刻忘记来意的我,神游天外的他,凑在一起是不是像话本中的主角们被作者扯出牵绊前最初的模样呢?
我刚要出声唤他,他的眼神忽然就转向我这边,画面动的恰到好处……
“你来了”
“是的,我来了,来帮单垣借书”
“我一直在等你,你终于过来找我了”
“拿到书我应该就会回去的”
“不急,要找哪几本书?随我到书房一同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