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第二天,天刚微微亮我就醒了,身旁的徒窦还在安睡,只见他睡姿为平躺,头枕在枕头上微微倾向我这边。起身着装时轻轻地微微抬起他的右手,从我的身旁放回到他的身侧,顺手帮他掖好被角。
之前听说新婚第二天早晨夫妻之中先醒来的那个人应该在下床落地前坐在床沿亲吻另一个人的额头。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坐在床沿鼓足勇气亲吻徒窦的额头。
徒窦仍旧在安睡,丝毫没察觉枕边人的小动作。帮他拉好床帘,我便开始寻找吃食。
房中的圆桌上放着很多坚果,新鲜的水果也有不少,茶水也有,只不过已经凉了。推开房门时见小米和新府的丫鬟总管已经候在门外,便问新府的丫鬟总管厨房几时煮饭?丫鬟总管说再过一盏茶时间厨房的伙计们就会开始忙活,会先为我和徒窦备点简单菜肴。
昨日几乎一整天没用膳,房中的圆桌上只放着些“零食”,宾客们用膳时徒窦只顾着迎客致谢,也没帮我端一两盘开胃菜过来,这下好了,我们两个一晚上基本只喝了几杯茶水。
为了维持应有的体面,也没让小米帮忙到厨房找几样菜过来,毕竟院中还有宾客在府中用餐,万一传出去什么有损颜面的事那就有点尴尬了。
不得不说,这样其实也挺辛苦的。好在终于赶得上在新府用早膳了,这简直就是为我们小夫妻预备的“开门大吉”呐!
过了一会儿,炊烟袅袅,厨房的伙计们已经在生火煮饭了,丫鬟总管问我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想了想回答道:“特别想吃倒是谈不上,不过是想起当初年少时偶然尝到的一样菜,唤作‘宫廷小黄瓜’,忽然觉得有点馋,你可别见笑。”
想了想又和她说道:“枣泥糕也备一份”
“是,少夫人。”那个丫鬟总管应承着前去厨房吩咐。
徒窦喜欢吃的早膳厨房的伙计们应该心中有数,我就不多作顾虑了。
生活开始有什么明显的不同了吗?虽说从前和徒窦同坐一桌用膳的机会十分少,那时也不必专心留意徒窦的饮食喜好,可如今我二人已然是夫妻,如果再不留心这些细微小事的话那就有点过分了,于我们夫妻间的和睦友好也无益。
使唤小米到主院那边打听一下我们夫妻几时过去敬茶比较合适,小米很是听话,立刻就到主院打听这事。
徒窦还没醒,可早膳应该快烹制好了,于是关好房门,拉开床帘,在徒窦的耳边轻轻唤他的名字,提醒他得用膳了,不然不知道得饿到几时,他仍旧没什么动作。换了个方向继续这样和他讲,准备再换回原来的位置和他继续这样讲时,眼光一转看见他微启双眼正定定地看着我。于是直起身,然后服侍他穿戴整齐。
接着我俩用过早膳又在房中候了会儿便前去主院向二位长辈敬茶。
在主院的厅堂与各位长辈叙话,这些长辈们昨日在婚礼宴席上用过膳之后就留在府中客房,我和徒窦新婚之后有些习俗还得听从这几位与袁家更为亲近的长辈们的指导呢。
听这些长辈们问话竟然觉得很有趣——只见她们一边夸我一边询问我的成长经历,我还没说几句话呢就平白无故得了很多夸赞,心里美美的。
徒窦端坐在旁,而我已掩嘴浅笑。
可能这些长辈们和我多少有点客套,夸着夸着就会走到我和徒窦身边,一伸手就是两个礼金纸包,她们还会很默契地把左手中的礼金纸包递给我,然后把右手中的礼金纸包递给徒窦。我和徒窦一一谢过,没想到的是她们听到我和徒窦的感谢话时便会开始夸赞我俩,而且回到原本的座位时会和左右两边的长辈们一起夸赞我俩。
从前怎么没听说过新婚夫妻隔天早晨敬茶时这么有趣。
午后和徒窦在东苑散步,见到了如今东苑在假山旁边安上的秋千,我便悠然地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徒窦则一边和我聊天一边帮我轻轻推动着秋千。
认识徒窦这么多年我却一直不知道他的书童是谁,也不知道东苑的丫鬟们是哪几位当然也不知晓她们的名字,这样一想,我真的是嫁到这边了而不是到东苑走访亲友。
记得徒窦中状元的那年,袁家一家人陆陆续续的专门从京城回到十里堡,设宴款待亲朋,还在城中的好多地方开设粥棚,过路行人觉得口渴便可以到粥棚中讨一碗粥喝,粥还分浓稠和清淡两种,过路行人觉得饿也可以到粥棚中食粥。